“他怎么又和那些人扯上关系了?”苏乔皱眉。
江星辰一撇嘴:“那我怎么知道?我成天忙得脚不沾地的,阁主交代的事情还没办完呢。”
易南风听了他这阴阳怪气的一句话,仍是淡淡地笑,刚弯腰要去把那意识全无的司徒瑾捞起来,白君琰一把剑便横了过去。他抬头看,正好撞上白君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颇有些警告的意味。
他于是又撒了手,拍拍衣袖和下摆站起来,笑道:“怎么?”
“此人有用。”白君琰简明道。
“好啊,”易南风干脆把手背在了身后,一枚桃花镖还是在手里转,“用完了记得还,要活的。”
苏乔盯他片刻,试探着又开了个条件:“还有一件事。”
“请讲。”
“你们要是不忙的话,不如在东江多待两天?”
他这话一出口话音未落,江星辰又沉不住气了,咬牙切齿道:“不忙的话?不忙那么多活儿谁干?!还有你个白君琰,跟阁主讲好——”
“星辰,我看我们这几天也不算太忙。”易南风眼明手快把人拽回来,话也顺势堵了回去。
苏乔已经伸手去捞人了,听他这话又站直身子来,眼睛还是盯着司徒瑾看,貌似若无其事地问:“跟昀叔叔讲好什么了?”
他问完,才慢慢抬起头来。
这时白君琰已经恢复如常,沉着应他:“曾经向阁主打听你的下落,与阁主约定要听辰阁主差遣。”
他又看江星辰。
江星辰磕磕巴巴地附和道:“对对、对啊!结果他就顾着跟你跑这跑那的……一点、一点都不守信……”
说完江星辰便主动躲到易南风身后去了。为了把这话圆回去,易南风比平时多了一句嘴:“人家毕竟是白前辈的亲侄儿,你差遣我不容易多了?”
江星辰干巴巴地附和他:“这会儿你又听我差遣了……”
两人忽然拌起嘴来。苏乔看得无趣,又去拽司徒瑾。
白君琰自觉地搭手,将人架到肩上。见司徒瑾“狼狈”地靠着他,他也支撑得狼狈,苏乔忍不住笑:“堂堂蓬莱剑宗宗主,竟然被折腾到如此地步。”
这话说的,就像这一切都不是他做的一样。
“你刚刚还没说明白,让我们留下来做什么?”江星辰突然想起来似的,停了拌嘴,朝他抬抬下巴,又问:“你要司徒瑾又是唱哪一出?”
苏乔不忍心看白君琰拖着司徒瑾走得东倒西歪的,上前拉了另一条胳膊与他一道扶着人,漫不经心道:“幻境宗太厉害,多两个人也好应付,主要是南阁主,武功高强,在下斗胆一道借来做护卫了——你背我都走得稳稳当当的,怎么换个司徒瑾就跟肩上压了座山一样?”他瞥一眼白君琰。
江星辰语塞,总觉得这话听了自己哪里不对劲,一时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儿不对劲,由着苏乔又取笑他——他觉得那是取笑——苏乔边朝前走边说:“辰阁主别不高兴啊,就几天。”
江星辰这回是真的不高兴了。
可易南风看到他一脸的不高兴了,反而高兴得不得了,在他肩上轻轻一撞,把苏乔说的话再说了一遍:“辰阁主别不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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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1 澜清
蓬莱初分幻境宗和剑宗之时,司徒烨、司徒瑾和司徒未,三人还是一块儿爬的奶娃娃,好得不得了,一个离不得一个。
后来三人会走了,跌跤都是一道跌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仔细数数,大概都一样多。三个人像是同胞兄弟一样好,后来三个爹死得只剩司徒未的爹,倒真成了一个爹的兄弟。
只是这兄弟渐渐地不亲了。
原来三人都在幻境宗,后来司徒瑾叛离,去了剑宗,当了宗主。现在司徒未也要叛离,还是去剑宗,司徒烨气得失去理智,恨不得把司徒未的心挖出来,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大一块是刻着司徒瑾的名字。
司徒未天赋异禀,自小便是抚琴人,只不过那会儿他还是司徒瑾的抚琴人。这两人曾是幻境宗“天造地设”的一对,师兄弟常拿他们说笑,一开始司徒未还要反驳两句,后来竟然自己都把这玩笑话当了真,真觉得自己和司徒瑾是谁也离不开谁的一对了。
司徒瑾的剑术没有司徒烨好,司徒未却是整个幻境宗最好的抚琴人。司徒烨剑术无双,他便是琴技无双,引人入幻境,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有人觉得司徒烨和司徒未才是幻境宗的将来,一开始司徒烨听了还会让那些人闭嘴,说他们三兄弟从不计较这些——他说着不计较,说多了,慢慢其实也开始计较。
幻境是幻境宗的将来,而抚琴人才是剑主的将来。司徒烨每次看到两人合在一处习武,都巴不得一剑把两人中间那条看不到的线劈开,他嫉妒司徒瑾嫉妒得发疯,跑去问司徒未的父亲为什么让小师弟做了司徒瑾的抚琴人,自己哪一点不如司徒瑾了?
司徒未的父亲是个明眼人,看得明明白白,知道幻境宗的前途在司徒烨的手里,可司徒未的前途,不能交到司徒烨手里。
他告诉司徒烨,说他配得上更好的抚琴人。
可司徒烨早就魔怔了,他根本不信这世上还有比司徒未更适合自己的抚琴人。
过了一段时间,司徒未的父亲突然去世,幻境宗真正地“落到”了司徒烨手里。
司徒瑾看着司徒烨手里那把飞鸢剑,看着他当众说出凶手是自己的时候,忽然地回过神来,自己再也不能把司徒未困在身边了——他亦知道司徒未不肯离开他,便毅然决然叛离了幻境宗,去了剑宗不到一年,他成为了剑宗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