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多年没有对你动手,也很有可能是忌惮阁主,”江眠上前一步站在他面前:“阁主闭关十年,他摸不清情况便不敢轻举妄动,而阁主秘密将你抚养长大,我猜想也是担心敌人在暗处,会对你下手。如今贺玄莫已然知道你的身份,若他当真与清城惨案也有关,根本不用你去找他,你随时都可能……”
苏乔摇摇头打断他:“既是如此我更应该去会会他,十几年前是清城,如今是袁村,若什么都不做,只会有更多无辜之人丧命,我这条命原本就应该还给他们……”
“我们当然不是什么都不做,”江月辉抱着手臂在原地踱了几步,思索片刻又道:“但不一定要从贺玄莫身上下手。”
听及此,一直没怎么讲话的易南风大胆推测自己是与江月辉不谋而合了,便接了他的话道:“若为周全,我们可以先找到袁义程。”
闻言江月辉回头看他,他朝江月辉点点头,又看向苏乔,道:“方才你说从冯季书开始,此事就不那么复杂了——别忘了,是谁把他从刘俊才手中救出来的。”
“你是说袁义程……”
“袁义程一定是知道什么才会冒死去救冯季书,我们已经晚了一步找到冯季书,不能再让他们抓到袁义程,否则袁义程一死,一切又要回到原点。”
“南风说得对,”江眠沉声道:“这么多年风平浪静,你们二人一踏足江湖便又起纷争,恐怕只有先搞清楚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才能再做下一步打算,否则以贺玄莫多年莫测不定的行踪来看,你就算找到了贺玄莫,也是他想让你们找到他,恐怕那时候该发生的已经都发生了。”
苏乔又陷入了沉思。
他仍是望着白君琰一言不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许多未曾想过的、也不敢想的画面来——这个人自从河岸边与自己分开,十几年来到底是如何长大的?这一身武功,身上消失得干干净净的伤疤,还有这凶险万分的蛊,这一切都是如何发生在他身上的……
“前辈。”
江眠和江月辉同时朝他看过来,他便又道:“若是蛊毒迟迟不解,他会……”
“你别担心,有阿月和凌君谷主在,”江眠朝他伸出手,在他手腕上拍了拍:“而且阁主也不会让他有事的。”
“你没事管管你自己吧,动不动就吐血受伤,我看我哥白教你一身武功。”江月辉说着两手往后脑一搭,懒散的语气又说:“回头你把这小子送飞星谷去,你好好照顾他,找人的事交给我们,总不会让你们出差错的,我哥吩咐过了。”
苏乔略有迟疑,道:“我把他送去飞星谷,但我不能待在飞星谷。”
“为什么?——都说了你不用去找贺玄莫,他……”
“不是的前辈,我可以不去找贺玄莫,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应该去一趟川兰戈壁。”
江眠问他:“你是想去川兰国?”
苏乔点点头:“当年川兰铁骑手持城主令破城而入,而我分明记得白伯伯与我们提起过川兰,说与川兰王是好友。原来我不知清城是北宁国都,便以为清城血案必定有冤情……”
“如今你猜想恐怕北境驻军‘未雨绸缪’先入清城,且不说白城主是否真的有意复国,起码川兰对此事或多或少是知情的。”易南风补充他,随后在江星辰身边来回几步又道:“也可,你去川兰国打探一二,我们继续追查袁义程的下落,悬玉宫手再长,要想伸到凭楼阁面前,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多谢——”
“别谢我,”易南风笑着摆摆手,说:“分内之事,辰阁主不得消停,我也不得消停。”
“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苏乔歉意颔首,转而又对江月辉说道:“前辈,我明日将他送去飞星谷,但我始终与凌君谷主不相识,还要烦请前辈和我一道——”
“哎呀这你不用担心,凌君谷主那边我哥早就说好了,倒是你,你别这么客气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还挺嚣张的吗?还用我的蛊——”江月辉说着下意识看了江眠一眼,果然是将后半句话及时收了回来,改了口,说:“哎呀行了行了,你只管把人送过去,别的就不用操心了,该去哪儿去哪儿。”
“多谢前辈。”
苏乔应了江月辉,易南风搭了把手帮他把昏睡的白君琰扶了起来,一手抓着人的手腕,另一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冲院子里的几人颔首示意后,架着人朝身后的小屋走了过去。
易南风和江星辰也先一步离开,院中忽然就剩江眠和江月辉,还有角落里静静待着的宋初然。
江月辉折腾大半夜早困得不行,拉着江眠就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了几步,江眠突然脚下一顿,回身看向角落,正好看到宋初然一双明亮的眼睛。
还不等他开口问,宋初然便突然喊了一声:“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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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又涨了几个收藏,然后又看了一下我的更新列表……真是不太好意思要是这章没看明白的话,可能是我更新太慢了前面的剧情就忘了,其实我写的时候也不太记得,倒回去看了好几万字才搞明白(bushi
标题瞎起的!宋初然是江眠的亲姐姐江玉烟的儿砸,所以是外甥了!
57-1 不可退让
苏乔把白君琰稳妥地安置在草堆上,盘着腿坐在了他的身侧,忍不住又开始想这十几年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若真是贺玄莫将他养大,如今他武功高强却身中奇蛊,难道贺玄莫会不知情?而贺玄莫这么多年来又到底在密谋什么事……一直不对他下手反而教他一身武艺,将他养得个正气凛然的模样,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