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去飞星谷了么?”
到底还是说不出一句“体贴”,苏乔动了动腿,白君琰顺势往他上身贴过来,他赶紧阻止道:“停停停……”
“阿乔害怕?不想要?”
苏乔已然不知如何向自己解释此时内心复杂的情绪。衣服被撕得七零八落的时候,看到白君琰一双陌生的、烧了一团火的眼睛,是有些害怕的。可当这样亲密的事自然而然地进展下去后,自己又贪得无厌——但终归是告诫自己要克制。
其实苏乔也不知在克制什么。发现“叶君”假装琰哥的时候,他就克制着不要揭穿,也不要动心,终于有一天他能确认连白君琰本人都无法确认的事实——确认他真的就是琰哥的时候——自己又不敢贸然与他相认了。
与自己亲近的人都死在了十二年前那炼狱一般的清城里。
他叹息一声缓缓摇头,平静地重复一遍:“可以去飞星谷了吗?”
白君琰倏而脸色又变得阴沉,他看在眼里,竟然莫名觉得已经习以为常,又反手撑在草垛上坐了起来,颔首看着自己满身的“烙印”,再平静地喊了一声:“琰哥。”
白君琰不应他,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双眼睛。他也不闪躲,语气平和又道:“琰哥,我不跑,我们去飞星谷。
“……你别不说话啊。
“琰哥,你被人下了蛊,如今你除了知道我是阿乔,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难道你就不怕有一天连我是谁都忘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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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欠的部分补上了我会更新作话或者在更新的时候说一声哈,最近“驾照”被生活压力无情“吊销”,会尽快重新考的!
58-1 我应该去救他
白君琰不曾说,也不会说,自昨夜终于相见就直觉发生了什么剧变,奈何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敢贸然开口。只深以为假使有一天忘了眼前人是谁,都要好过又失去他。
看着苏乔目光灼灼的模样,他空白一片的脑海中忽而闪过许多陌生又遥远的画面来。
他远远地、从苏乔眼底看到一个少年——说是少年也不太恰当,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脖颈处有一圈铁链,颈处已然磨破了皮,干涸的血迹一直蔓延到衣襟之下。他顺着少年的手臂再看下去,除了一道挨着一道的发黑发红的鞭痕,手腕还有被麻绳勒出来一圈淤血。
接着听到一声清脆的鞭响,他张嘴来不及叮嘱少年小心,便看见少年背心多了一道新鲜的伤口。
鞭子撕开他的衣服,一鞭接一鞭打得背上没有一处好的肌肤,他看得自己背心也痛起来,发怔而讷讷地开口:“别打了……”
少年闻声回头看他,眼里什么都没有,不见光也不见希望,麻木地跪在地上看着他,一遍遍低声重复:“师父,我不跑了。”
他当然不是他的师父——“师父”手里的鞭子并没有因此停下来,少年最终不支伏趴在了泥泞的地上,求饶的话分明是说给挥鞭之人听,却一直回头看他。
那求饶的声音也愈发麻木。
白君琰与少年四目相对望着对方,内心深处有一道声音不断推着他朝少年走过去。他脚下终于迈出一步,这一步出去,却又像回到了苏乔的眼中。
苏乔许是发现了他的异样,忧心忡忡地问了一句:“琰哥,怎么了?哪里……”
“阿乔。”他匆忙开口打断,怕再耽误些时候那少年便要被打死,又和苏乔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应该去救他。”
“救谁?”苏乔左右看了看,皱眉道:“这里没有别人了——还是说在你来的路上……”
白君琰颔首看着剑上缠着的赤红的发带,不做答复,也停在了原地。就在苏乔喊他的时候,那少年便惊慌失措地“消失”了,他虽又忘了刚才回忆起的画面,却忽而反应过来这几天发生了些什么。
苏乔怕他又是蛊毒发作了,一手捧着他的脸,急切道:“到底怎么了?”
“没事——现在就去飞星谷?”白君琰缓回些清明,站起身将苏乔也拉起身,看他身形不稳险些跌倒,便回想起来昨晚自己都做了什么混账事,立时懊悔起来:“阿乔……没事吧?”
苏乔抬头看他,低头拍了拍碎成布条的一身“衣裳”,有些哭笑不得:“这身衣裳恐怕是穿不得了。”
“我……”白君琰扣紧他的手,站近了一步,一手为他理顺凌乱的长发,在他耳边低声道歉:“对不起,琰哥并非有意伤害阿乔,情难自禁,日后不会再这样了。”
“情难自禁?”苏乔偏过头看他,慢慢也瞧出些他和昨晚不太一样的地方,又问:“想起什么了?”
白君琰抿唇摇头:“是我不好,没轻没重伤了阿乔,若是……”
“我不是问你这个——”
苏乔低头看看自己从头到脚这狼狈的样子,再想到昨晚面前这个完全不一样的白君琰,想到他额头细密的汗水和隐忍克制的低喘,想着想着竟是脚下一软,直直朝人跌了过去。
白君琰稳稳当当将他接住,轻声叮嘱:“当心。”
“我要问的是昨晚,昨晚在院子里的事你都想起来了?”
“院子里?我们不是……院子里还发生什么事了?”白君琰疑惑道。
苏乔动动嘴,欲言又止把话咽了回去,改口应他:“没事,你在院子里把我跟你锁一起了——”他说着抬头与人四目相对,特意又补充道:“是为了救我。”
“昨夜可是很凶险?”白君琰的语气紧张起来,上下又将苏乔打量一遍:“没伤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