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真的没事。”
“那好。”白君琰说着将自己身上挂着的衣裳顺着比金锁脱过去给苏乔穿上,“……下回若是阿乔不愿意的话,一定要将我点了,那样便不会伤着阿乔。”
苏乔瞥他一眼:“我说不愿你便不做了吗?”
“那是自然!”四个字说得斩钉截铁,说完白君琰又声音弱下来补了一句:“打水回来寻不到阿乔,以为又将你弄丢了。”
打水回来?何时打水回来?
“怎么会呢。”苏乔轻飘飘应了一句,由他整理着身上的衣裳,时不时抬眼看他,再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那为何与昀叔叔一起骗我?”
白君琰整理妥当,像是才“注意”到他手掌心的伤口,一时又变得紧张起来,一手抓了他手腕:“这怎么回事?”
看他如此反应,苏乔心中疑虑越来越大,手腕翻转将手抽出反问他:“你身上的蛊是何时被种下的又是何时毒发的?还有,你到底记得多少事情——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我?”白君琰看上去却比他困惑,一边仔细查看他的伤口一边说:“阿乔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问。”
“你把话说清楚!”苏乔心生烦躁推了他一把,总忘了自己还被比金锁与他栓在一起,不留神被带回一步,晃了两下站稳,紧紧皱着眉。
白君琰虽心中愧疚万分,但确确实实也不知他到底在问什么,怕他情绪激动再伤了自己,便连声安慰道:“我说,我说,阿乔别急。”
看着眼前人上身不着片缕,苏乔总觉别扭,又担心秋深露重他着了凉,一把拽了人朝小屋一处破旧的柜子走过去,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件衣裳递给他:“穿上。”
白君琰边穿衣服还边盯着苏乔手心新鲜的伤口,也是试探着问:“阿乔那伤可是昨晚——”
“你别管,问你的话你还没答。”
“我并非有意要骗你阿乔,你相信我。”衣服还有半边穿不上,白君琰急着解释,半边衣服就草率地挂在肩上。他匆忙把脑海中破碎的记忆拼凑在一起,仔细斟酌着在苏乔的注视下缓缓又道:“身上的蛊的确不知何时被何人种下,此前蛊发也并无凶险,只是后来……后来……”
“后来如何?”
“阿乔,与你清城一遇后我便觉察出不对劲,也不知因何而起,后来才知原是只要一想你念你,这蛊便会发作,发作时头痛剧烈,内息紊乱,难以自控。”
“想我念我……”
“少时河滩一别,十几年未见,我以为你已有了心上人,心中妒火难息,阿乔,琰哥昨晚是不是伤了你——这伤口是不是我弄的?”
苏乔听得一团乱,白君琰这话总有哪里不对劲,可一下子又分辨不出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抬手捏捏眉心,摇头再次否认:“不是,不是你,别担心。”
“那天我与南阁主打水回来,正好见你从昀叔叔那里得了真相,我着急与你解释,你却跑走了,我接连寻你数日无果,以为又要与你分离……”
“琰哥——”苏乔算是听明白了,这人是把中间那一段全然忘了,恐怕也已经把那日的幻境和现实混为一谈,怕他再胡思乱想下去又要出事,只得匆忙唤一声打断他,道:“那你知道叶君是谁吗?”
白君琰一愣:“叶君……”
“嗯,叶君。”
“我并非有意,阿乔。”白君琰神色黯淡,低声又道:“那日蛊发之时我无法控制自己,不是有意要了他性命。”
“要了他性命?”苏乔心下一沉,平静又问:“琰哥,你说要了谁性命?——你那天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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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哥脑子不清醒了,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不是你们没看懂(如果看不懂的话),是他的问题。
这几章人称代词和描述性词汇都用得很烂,有时间会调整的。
58-2 我想你了
白君琰眼神闪躲,随后应他:“阿乔那日不听我解释,我一怒之下便杀了他,阿乔若是心中有气,就是一刀——”
“别说了,”苏乔暗自握紧拳头,转身一步在前,背对他苦笑道:“琰哥没错,是我不讲道理,我任性让你误会,是我害得你蛊发至此。我们去飞星谷,一定还有别的法子可以治好你。”
他一边说一边朝前走,白君琰沉默地跟着他,他带着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停在了正中央。
白君琰上前与他面对面:“阿乔在找什么东西?”
“我在找比金锁的钥匙。”苏乔在头顶胡乱抓了一把,含糊道:“昨天我记得就是在这里开的锁啊……”
“可是这个?”白君琰从裤腰那处摸出一枚精巧的钥匙,却犹豫着不肯递到苏乔手心里。苏乔伸手过来拿,他甚至将手臂后撤,避开了。
苏乔皱眉:“怎么了?”
“阿乔拿这钥匙做什么?”
“当然是开锁啊!”一句话应得理所当然,苏乔说完却注意到白君琰面上的表情又微妙地变化着,他脑子转得飞快,立马改了口:“我的意思是开了锁我们把身上打理一下,这样蓬头垢面的如何出行?”
白君琰也回过神来,赶紧解释道:“阿乔不要误会,我只是怕你像上次那样不听我解释就跑走……”
“我——”苏乔看他一眼,欲言又止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琰哥,我一点都不怪你,我是怪我自己。”
“阿乔你……”
“那日你看到的是你的幻觉,你没有杀叶君,也根本没有这么个人,都是蓬莱剑派幻境宗引你入幻境。我不愿与你相认是怕你又像当年那样不管不顾的一个人就去引开追杀的人——琰哥,我已经欠了清城满城无辜受难的百姓的命,不想看到你再因我陷入危险的境地,无论你和昀叔叔约定了什么,从今日起都不作数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