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进展到现在,弃船撤离并非易事,众人纷纷自船中飞出,顷刻间便又有数条绳索嵌入船身,只见夜空中突然多出十几个身着暗红色长袍的人,朝一个方向用力生生将船拉得倾覆在了水中。
61 拿命赎罪
接着那些黑暗中细长的绳索便向撤离的人飞过来,易南风半空中翻身,飞出数枚桃花镖将绳索割断,但很快又有新的补上,缠了几个人卷回去,眼看就要落入水上火海中。
苏乔手中双刀翻转,高喊一声:“辰阁主!月换星移——”
江星辰会意,玉笛自掌心推出极速朝苏乔飞过去,瞬间出现无数笛子的幻影,苏乔挥刀而出斩断绳索,反手一掌打向水中漂浮的木块,借力腾得更高一些,足尖踏上飞来的玉笛,周身内力聚于掌心,朝着许多幻影推掌而出,那幻影便忽而像有了实体,倒是真的成了数百的玉笛。
众人纷纷踏上去,借力再飞向了河岸。江星辰收回玉笛,回头却发现易南风不见了。他脚下一滞差点跌入水中,来不及仔细思索便掉头又往沉没的船飞去。
苏乔伸手没能把人拉住,急喊道:“危险!”
江星辰却浑不在意似地一边躲避飞来的绳索,一边冲着那火海大喊:“易南风!你人呢!”
“辰阁主!太危险了!你先上岸!”苏乔还背着白君琰,刚一到岸上,回头看到江星辰像个活靶子一样站在船上,喊也喊不答应,情急之下又高声道:“江星辰!你回来!”
“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匆忙扔下这么一句话,江星辰一翻身想踏着水中漂浮的木板去更靠近火海的地方找人,一边焦急地又喊:“易南风,你赶紧滚出来!你再骗我,我——”
这话音未落,他脚下的木板便突然被抽走,一暗红色长袍的人直直朝重心不稳的他飞去,一手直伸向他的脖子,他极限后仰,几乎是贴着水面避开了来人,半空中翻了几圈才重新回到沉船上站稳,而那沉船也只剩个船头还在水面上了。
见此情形,苏乔将白君琰安置在一棵树下,由南阁的杀手顾着河岸,飞身朝着江星辰去。他只觉刚才打出去的那一掌像是又被内力反震了手臂,右臂有些发麻,落到江星辰身边的时候只能以左手抓住他,试图将人劝走:“先离开这里!”
“易南风呢?!他人呢?!”江星辰还从未如此着急上火,他又气又急胡乱指了个方向接着怒骂:“易南风你再不出来这辈子我都不会和你说话了啊你——”
他这骂还没骂完,迎面突然见得被骂的那人笑意盈盈地从漆黑一片的远处朝自己飞过来,手中像拽了什么东西。
苏乔见状足尖点地飞身上前接应他,不料迎面来的不是易南风,而是几根绳子。他下意识伸手接了,易南风反身一脚踏上并排着的绳索,一句话朝那漆黑一片的身后笑着说出来:“还不松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他两手数枚桃花镖飞向绳索另一端,随即听得皮开肉绽的声响。苏乔觉手中绳索一松,再抬头只见几个暗红色长袍之人坠落水面,挣扎都不曾有便沉了下去。
苏乔皱眉,心道方才是莫名其妙放了回的“风筝”?
易南风随手把后仰下去的江星辰捞起来,俯身将人扶稳,挑眉笑道:“这就不和我说话了?”
江星辰见他嬉皮笑脸更觉愤怒,推他一把自己站到一边:“滚!”
“找不见我又要着急,我出来了吧又这么凶……”易南风又贴上去,讨好似地放软了语气,道:“辰阁主这到底是想不想见我?给个准话呗?”
“你有病吧!都说了这玩笑不好笑!我以为你真的——”
“我如何?”易南风忽然心情大好,厚着脸皮一把揽住江星辰,装了个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知道了,辰阁主这是担心我呢。”
江星辰别过脸懒得应他,再小心往边上挪了挪。
而不管两人如何闹,苏乔仍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绳索,思索半晌兀自道:“不太对劲,像天云教这种祭祀,活祭品应该是一早定好的,而且明知这是凭楼阁的船还要下死手,向凭楼阁宣战,与他们而言完全是……”
“你怀疑这是两波人?”易南风一手去抓江星辰,顺便回应苏乔,“祭祀也不一定是天云教,很有可能是悬玉宫?”
“悬玉宫与天云教都信奉月亮和火?都会选择月圆之夜以火活祭吗?”苏乔又问。
易南风稍有迟疑,随后道:“暂时并未发现悬玉宫和天云教有何关联。”
“而且你们别忘了,一开始只是将大家迷晕,没想着下杀手,怎么突然又改了主意?”江星辰一想到自己贪杯竟然是灌了一坛子迷药下去,就愈发恼怒,愤恨地握紧手中玉笛:“那个老东西最好是死了,否则定要让他好看!”
三人短暂交谈,易南风一手扣着身侧江星辰的肩与苏乔相视点头,果断朝岸边飞了过去。身后河面上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人跑出船舱站在甲板上求救,苏乔回头朝那火光滔天处望过去,立时又翻身调转了方向。
“苏——”江星辰话音未落,视线里便出现了几件暗红色长袍,合围之势逼近苏乔。他与易南风落在河岸边,急骂道:“这时候还想着救人,那么多人怎么救啊!”
“在这儿等我,别乱跑。”易南风说着话,桃花镖已先一步飞进了夜色中,随后人也追着往苏乔去。
江星辰骂骂咧咧一挥手:“听令!”
身后的人齐涌上来在他身后排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