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莫给的解药是假的。”酒娘思忖片刻,又道:“苏乔醒了让他来找我。”
--------------------
最近时不时要忙一下,更新请假的话会在评论说明的,感恩大家的海星和收藏orz
73-1 起码是毫无把握
苏乔整整昏睡了一日,醒来时大家正在河边歇脚。三辆马车都挂上了白色的灯笼,酒娘、易南风、江星辰和白君琰也都戴了孝,他茫然地看着河面漂浮着的白色河灯,静静站了许久,低头时手里的白布又看不清了。
他心头一空,忽然转身奔向马车,跑到车前却被易南风拦下,他便祈求道:“我最后、最后再看一眼……你让开!”
易南风不为所动地守在车前,平静地回绝他:“苏乔,阁主已经走了。”
“让开!”
苏乔说着便要蛮力推开易南风,易南风却像扎进地里的木桩,无论他怎么推也不曾挪过步子。直到酒娘出现叫住他,他一脱力差点又要倒下去,白君琰从身后扶住了他,将人带到河边坐下。
酒娘坐在两人对面,火光映在她眼底,苏乔从她眼中看不出悲喜,却也顾不上别人的悲喜。
她从怀里取出一个册子递过来,白君琰伸手接了。她看了看苏乔,最后颔首看着那跳动的火焰,道:“三七后,不管我们走到哪里,你们两个都要去凤台。”
苏乔抬眼,沉默地看她。
“阁主的死讯很快会传开,武林盟四大门派已经选择了与凭楼阁为敌,凭楼阁会变成最危险的地方,你们不能留在阁里。”
“你要我这时候一走了之?”苏乔反问。
酒娘原是看不出情绪,听了这话淡淡笑了笑,说话时神情又冷下去,道:“苏乔,阁主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有别的事情要做,你现在是凭楼阁阁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苏乔偏过头,声音比她的神情还要冷上几分:“我做不到。”
“阁主接任凭楼阁的时候,凭楼阁也正风雨飘摇,他说你做得到,你就一定做得到。”
“为他守灵守满七七四十九日,我自会去做我该做的事。”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苏乔想。
酒娘于是又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他:“认识这个吗。”
他随意一瞥,瞪大眼睛:“清城城主令?!你怎么会有……”
“城主令一共有三块,一块在清城白家,一块在前辈手里,一块在朝廷。这一块,就是当初调动千里之外川兰大军的那一块,我们从黑戈老人那里找到的。”
苏乔仔细打量手中的城主令,不禁皱眉道:“若要分个明白,岳文一个江湖中人盗走城主令,不管是谁要他偷的,最后行的事却与朝廷有关,与武林无半点关系——琰哥,你还记得袁义程当初怎么跟我们说的吗?”
白君琰点点头:“说岳文一家是获罪而落魄。”
“我们按你说的去查了,岳文偷出城主令是交给了司徒烨,再由司徒烨交给了贺玄莫,最后到了黑戈老人的手里。黑戈老人是川兰王的师父,川兰王很信任他。”
听罢酒娘这句话,苏乔恍然大悟,道:“若是我们找到黑戈老人,或许就能掌握当初并非是白伯伯里通外敌的证据,城主令分明还在城里,他又如何向川兰王请援兵!”
“可你别忘了,岳文和司徒烨都已经死了,贺玄莫自然不可能做这个证。”
“那黑戈老人不是还——”苏乔说着,看到酒娘的脸色一沉,便临时改了口:“也死了?”
酒娘起身走了两步,苏乔听不清她是否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她一下子整个人都松懈了许多。
“我们派人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苏乔与白君琰交换了个眼神,也跟着站起来,道:“那师父要我接下来如何做?”
酒娘回头看着他:“要如何做由你自己决定,这里面有我们目前已经掌握的全部线索,贺玄莫绝不只是策划了清城之事这么简单,他与悬玉宫一定在谋划更大的事。而这一切……”
她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最后落在苏乔身上,说完剩下半句话:“都要由你们继续查下去,凭楼阁会倾尽全力,这是阁主最后交待的事。”
“那为何师父会让我们去凤台避风头?”苏乔还是松了口,看着唐昀的马车,像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他一样,小声道:“去就去,反正正好琰哥需要修养……”
酒娘也回头看着那辆马车,语气淡淡地,给苏乔吃了一颗定心丸:“安心养伤,这几位都不是等闲之辈,贺玄莫或者悬玉宫,乃至武林盟四大门派,想在这时候动凭楼阁,绝对不讨好。”
苏乔捏住手里的小册子和城主令,暗自咬紧了牙关。
江眠一直陪江月辉坐在唐昀的马车外,易南风则一直守着马车,江星辰终于累得睡着了,苏乔也把白君琰推到马车上叮嘱他休息,然后自己靠着马车浅眠。
河边彻底静下来,江眠把睡着的江月辉和江星辰靠在一起,轻手轻脚地转身去了林子深处。
酒娘和凌君已经等在林子里,易南风确认了其他人都已经熟睡,也跟在江眠身后到了。几人面面相觑地站着,都是些话不多的人,气氛一时非常尴尬。
最后还是凌君打破了沉默,道:“唐昀这计划,当真万无一失吗?这命都搭上了啊!”
酒娘朝易南风使了个眼色,易南风经过复杂的心理斗争,最终暗自叹了口气,诚实道:“阁主说的,毫无把握。”
凌君:“……”
江眠:“……”
“你们别这样看我,我斗胆劝过阁主了,酒娘都劝过了那没用啊!你们看那三位哪个是省油的灯,都不是!所以他才说毫无把握,但是形势危急,必须铤而走险。”易南风无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