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听了却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便试探问道:“暗阁可是知会好了?”
“你们放心吧,那位比我们任何人都稳妥。”易南风安慰道——虽然他也不知道这话到底能不能安慰到在场的其他两位。
一行四人看时间不早,怕那边几位“变数”突然醒来当真生出些变数,便转身返回。走着走着,酒娘突然叫住了江眠和凌君。
“凌君谷主,江门主,贺玄莫借我们的手已经除掉了蓬莱剑派,蓬莱剑派剑宗和幻境宗元气大伤,最终难成气候,他下一步目标必是凤台——”
“我知道,他与悬玉宫勾结,除了天下剑派,接下来便是我这个眼中钉了。”凌君拍拍袖子,看着江眠笑了笑:“还有就是江门主的碧心门,肉中刺啊!”
江眠也微微一笑:“凭楼阁曾救碧心门于危难之中,江某不才,定竭力帮阁主守住这道口子。”
而易南风抱着手站在一旁仔细思索着,他们阁主撒手人寰这戏本的下一折,到底应该如何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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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我太难了。
等下还有一更
73-2 我从西域找回来的
一行人走走停停,很快三七之期到了,不偏不倚正好停在离凤台不远的一处村落,若非苏乔换易南风休息时自己亲自押过车,他非常怀疑是酒娘一路有意把他送过来的。
他与白君琰给唐昀烧了纸,叩头拜别,临行前,酒娘领着江星辰易南风在他面前来,整整齐齐地喊了一声“阁主”。他愣了好一会儿,一个回应的字都憋不出来。
在收到江眠和凌君的眼神鼓励后,他才终于是应了一句:“那我和琰哥先走了,你们一路小心……”
两人站在路口目送一行人离开,再各自上了马,赶往凤台。
天黑前他们便赶到了凤台小镇,无意夜半上山叨扰,因而寻了个客栈住下。苏乔要了两三个菜,终于是可以坐下来好好和白君琰吃顿饭了。
白君琰的身体这二十来天都由凌君和江月辉帮忙调理着,虽然蛊毒未除,但一路上都十分清醒,并不像以前那样频繁发作。苏乔给他夹菜,一边与他说话。
“琰哥,现在你总能告诉我都发生了些什么吧?”
白君琰给他盛了汤,应道:“我一路西行,发现了我失去记忆的秘密,想起来很多过去忘记的事。”
“秘密?所以你失忆果然是——”
“嗯,贺玄莫给我种下的御尸忘归蛊,可以洗去我身上所有的过去的痕迹,所以我身上才会一点疤都没留,原来的事也都不记得了。”
苏乔看着他,犹豫道:“那你现在都想起来了吗……”
“当然,连阿乔何时小时候吵着闹着要与我睡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谁要你想起这个了!”虽然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也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听他讲起这事苏乔还是脸皮薄,觉得丢人,两个人小时候头一回睡一床,醒来自己便是趴在这人身上的,流了他一胸口的口水。
白君琰放下筷子,拿手帕擦掉他嘴角的饭粒,温柔笑道:“我还想起,叔叔们成亲那天城主府热闹非凡,阿乔带我偷偷跟着叔叔们拜了天地和父母,我们那时便说好要永结同心了。”
“这不能算,这是我跟你说过的。”苏乔撇撇嘴装作不能信服,挑眉又道:“你得说点我没说过的。”
白君琰于是拿着汤匙又仔细想了想,道:“我记得阿乔的左腿内侧有一颗痣,我第一次见是你偷偷带我下河摸鱼,我——”
不料苏乔突然涨红了脸,憋得实在难为情了便抬手捂着,含混不清道:“白君琰你能不能行啊,你说点有用的,我身上你后来……后来不也哪里都看过了吗……”
这话白君琰听了,刚开始还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回过味来之后也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放下手里的汤匙,舔了舔嘴唇轻声道:“阿乔,我真的什么都记起来了,吃不了桂花糕是因为御尸忘归蛊——”
“行了好吧我知道了,我吃好了,我先去洗澡,我洗好了……再换你洗。”苏乔放下碗筷便匆匆去了屏风后面,白君琰看他衣服脱得干脆利落,一句“饭后不宜泡澡”便被堵了回去。
晚些时候。
苏乔与白君琰在床上对坐着,床幔被他随手扯了下来。他一本正经地问白君琰:“你与我打架时用剑挑了我的腰带,可还记得?可是故意的?”
“记得。”
苏乔心道这倒是认得快,他又等了会儿,白君琰却始终不回答他后面的问题。他遂追问:“所以呢?你那会儿其实本来就是清醒的——那你是故意的?”
不料白君琰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认真解释起来:“阿乔,那日我虽然是清醒的,但我不完全是清醒的,挑开你的衣裳之后我就醒了,我想给你系上,可我……没办法靠近你……”
“你放屁!”苏乔反手捏住他的手腕,道:“你分明有的是机会靠近我!”
“阿乔我、我那日若不是竭力控制着,定然会光天化日之下就对你做出些……做出些过分的事!”
苏乔万万想不到会是这个原因。白君琰不失控的时候果然还是个正人君子,只有失控了才不会为自己的无礼感到愧疚。
再晚些时候,打更人都走远了。
苏乔身上衣衫半解,白君琰的里衣还挂在身上。两人倒像是头一回那样紧张——对于白君琰来说,这确实是他找回一切之后第一次与阿乔如此肌‘肤‘相贴。
他的头发也散了,从肩头滑落下去,在苏乔心口来回地扫。苏乔一手抓着他手臂,另一手去剥下他的里衣。那衣衫褪下的时候,苏乔借着烛光看到了他手臂上的那道伤口,还有另一边手臂内侧,也有好几道短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