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偏向中立的意思:“关心民众也不是什么坏事,可以说对大家都有好处。”
法易提一句话就往火上引,不让姜顽有任何模糊的回答:“那么你觉得谁会做得更好呢?”
姜顽含糊其词,他想到了自己在仓库里那个予汉诺斯说过的女孩子。年纪轻轻就一命呜呼:“能减少伤亡的就是最好的。”
法易提并不赞同他的话:“为了确保走向新世界,必要的伤亡是一定的。使命赋予我们的同时,我们也要进行挑选。罪恶迟早会消失在阳光底下。”
但是他们会藏在阴影里,姜顽在心里说。
他想起小警察夹在钱包里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子正值年轻,带着两个小酒窝,好像有一股浑然而成的俏皮劲。
她既没有吸毒,也没有杀人,更没有放火。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仅是因为一次野炊就随意被人抛野外。连存在的价值都被抹杀了。
凶手仍然觉得自己是为创造新世界扫除阻碍,可他有什么资格决定他人的生死呢,仅仅就是因为她的贫困没有办法收到更多的税,不配存在在这个国家?
从正面解决没有效果后又从侧面提起?
是谁做错了?
姜顽深入遐想,没注意法易提左手手心一直紧握,手心里拽着一个小玩意儿。
“我就送你到这儿了,里面是供客人休息的贵宾室,我猜你刚才想找的是这里吧。你可以一直往里面看看,这里面有专门的房间。”
他也不细讲,言语之间就已经引人遐想。但面上还是一副坦荡模样。法易提不会在这点细节上出差错。
姜顽不想进去的心加重,隔着半道门都能感受到里面的奢靡,但金迷纸醉中归是假的,金钱下的血肉才是唯一的真实。只怕里面是狼巢虎穴。
法易提一路上的这些话,感觉并不像是随意讲出口的,他说不定已经早就怀疑到了姜顽的身份——安排了必定的熟人。
这些都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姜顽往反方向想,何不打消他的疑虑走进去,过会趁机逃脱。他询问:“专门的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
法易提无懈可击回应他:“我们不会打扰客人休息,当然是在确保足够的私密空间的前提下。”
“看来我还是不习惯很多人,”姜顽耸耸肩,“那会使我的灵感消失,我想我还是自己去房间待会儿比较好。”
走之前,法易提递给他一张金色的房卡,看上去身份就非凡超脱。法易提笑笑,说:“为了让你有更好的体验,我推荐你去这个房间。如何,有没有兴趣试一试?我想对你的灵感应该很有帮助。”
讲了这么多话,姜顽的声音伪装的还是和刚开始一样,他接过卡片:“是吗?谢谢您的好意,我想我不得不去试试了。”
法易提手堵住嘴边哈哈两声。
目送姜顽彻底融入人群,法易提这才松开手心,轮椅帮他前往其他地方。刚行驶了一段距离,就被归属于蒙德利先生的检查人拦下:“法易提先生,能否看看您手里的东西?”
法易提大大方方地给他看。
小东西已经碎成两半,或者说本来就是两个部分,只是能拼在一起。
检查的人戴着手套捏起一个:“这是,您捡到的?”
另一个检查的人问:“合起来的时候很像耳钉,但是能成为两瓣。这好像是…耳夹?”
法易提点点头又摇摇头,一脸秘密的样子。拿过检查人手里的那一个,按动轮椅按钮就要走开。
检查的人不想让他走:“特殊东西应该仔细检查,您能否把他交给我们?”
法易提表现得像个孩子,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嘴角又勾起弧度,白色的头发让他这一刻显得天真:“嗯,不行哦。我要把它给需要的人。”
检查者还想说话。却对上了他的眼睛。两个检查的人像是被吸引了,连自己的责任都忘却了。他们一直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直到法易提的轮子重新转动,哼着不明的、有着宗教含义的曲子离开走廊。
“圣洁的人们啊,苦难的河水没过脚踝,淹没胸膛,手上的希望被他们高高举起。新世界来临的前夕,光明值得被歌颂。”
…
好险,要是刚才没有他的掺和差一点点就要露馅了。姜顽拍了拍自己的胸,在杂乱的人群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能保证脸上的伪装不会在这段时间内出现松懈,他却不能保证那另外一只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恶魔——法易提。和他一样有什么特殊的识别方法。
从巫那里开始,他就觉得遇到法易提准没好事。
抱着这种强烈的不安感和压在最底下的那一丝侥幸。姜顽走到底来到法易提一定要他去看看的那个房间。
他用房卡打开了门。房间也不能说是平平无奇,四面墙上挂满了各种妙龄女郎和只遮住重要部分的男性半裸体,油光水亮的肌肉,欲色重重的构图。完美围绕着房间中央那一张巨大的水床。
它们足以说明这个房间的作用。
要不然说是秘密呢,姜顽关上门也不敢有片刻松懈。他注意到了房间内厚重的帘子。
最危险的机关应该藏在帘子后面。
这块帘子挂的太奇怪。遮住了一边的墙角,姜顽远远窥见底下的鞋底。他跨步走过去,甚至单手摸枪准备好了,等会儿里面的人冲出来,他如何反击。
他拉开帘子,举枪对准里面前。没想到点痣后边是除杀手激光术杀人利器等,存在别的东西。
是一个人。
一个他在几个小时前还抱着、吻着,亲密聊着天的年长者——他看见了本不该出现在这的汉诺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