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分享心情,是有别于之前聊天时的状态。早先张启山和吴邪就很适合聊天,三观比较合,身份背景也互相交迭,两个人也是有意识的说着对方感兴趣的话题,并同时回避可能敏感的话题。这是在交往中的绅士风度,不让人尴尬,顺利的交谈。
而现在,不管是吴邪深藏很久的秘密、或者是张启山秘而不宣的经历,他们都愿意一点一点从记忆里挖出来,然后一点一点的摊在彼此的面前。
吴邪的悲苦、张启山的执着、吴邪对曾造那些不可挽回的局面的愧疚和忏悔,张启山对于自己站在权利中心的那些失态和失误。
他们都愿意告诉彼此,他们说出的话,是整个一生都不曾对别人开口的秘隐。
他们也不用在迎合彼此的爱好取向,就只是单纯的说着,而对方也只是单纯的听着。有时候说说自己的看法,有时候不需要回应。他们只是一个人说,一个人听在耳中,把彼此的一切过一遍心。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状态。
在这一刻,短暂的一两天里,他们说出的话只是他们经历记忆的几万分之一。
他们要说的话,几年一生都分享不完,因为记忆走在前,时光走在后。
随时随地,他们都有新的感悟和经历。即使就在彼此身边,他们的感受都是带着鲜明个体意识,他们随时都可以分享,随时都有内容可以共担。
一旦开了这个头,就会明白,彼此已经愿意让灵魂坦诚相对。
张启山自大、狂妄、坚强、冷静、具有开拓精神;吴邪多虑、弱懦、温柔、周全、具有包容的心怀。
张启山和吴邪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两个人都有着鲜明的性格,都有着繁杂的经历和见识。他们的性格如此不同,却又如此契合,互相补充,互相牵制,互相支撑。
张启山读了很多书、但并不风月,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们两个。
吴邪却说,说起了一个诗人写过的语句,非常契合他们之间的情感关系。
这一句话也点在张启山心坎里,正是他所想,却无法一言概之的。
“我保留完整的自己,并用整个生命去爱你。”
这应该是每一对相爱的人的准则,也是最好的陪伴状态。
张启山和吴邪,是没有任何不可说,然后才不可分的情人,也是彼此的灵魂伴侣。
在茫茫宙宇中,无论他们多少次以什么形态诞生,又以什么形态坠落。他们都会遇到彼此、找到彼此,他们都曾彼此陪伴。
在茫茫人海中,无论他们换过多少个名字,也终将属于彼此。
彼是彼岸的彼,此是此岸的此;彼是彼时的彼,此是此刻的此;彼和此永远相对,站在意义的两端。
然后遇到,成了彼此,不分彼此。
这不是宿命,是爱情。
宿命偶尔背离,爱情总会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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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章的事儿,我得说一句,我不污,捂脸。
我走心的。
恩。
哈哈哈。
☆、缝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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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时候。
张启山第一次做缝缝补补这个事儿的时候,吴邪特别惊诧,他没想到张启山这种五大三粗的纯爷们还有缝纫的功能。
张启山说吴邪大惊小怪,张启山从军那么多年,那时候物资多么的紧缺。真打起仗来,衣服和鞋都恨不得从敌军身上拔下来,别说缝纫了,让张启山做衣服,也是没问题的。
吴邪听到这里凑过去亲吻张启山的脸颊,战争和所有其他的事儿都不同。
“你啊,在那个年代,也一定是个小少爷。”张启山单手环抱着吴邪的腰,把骨针拿远了一点儿。
“为什么啊,”吴邪举起双手,因为手上都是泥巴,下巴上也蹭上了些土。
吴邪找到了一种凝固性比较好的泥土,正在用最原始的方式做陶罐。把泥土经过搅拌揉捏,祛除杂质,搓成条儿,一点点盘成一个柱体,在把经过了同样工序盘成的圆饼底拼在上面,再用手一点点给按实,把泥土搓压成一体。放在火堆里烧,经过一段时间,就会变成陶罐。这个时间吴邪试了很久,时间短了会变形,时间太长会直接裂开。必须要在刚好的时间,从火堆里拿出来,然后自然冷却,之后就能防水甚至可以抵抗一定程度的高热灼烧。
“你就适合做那种小少爷,举着一本书,不谈官场战争,只谈风月。”张启山从手边拿起碎裂无法缝补T恤裁成的布巾,给吴邪擦了擦脸。
“喂,少亏我,我是那种手不能抗肩不能挑的少爷吗,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上战场啊。”张启山弄得吴邪脸有点痒,吴邪伸手去抓,结果沾上更多。
“别动……”张启山拍了下吴邪的小臂,把刚又弄上的泥巴擦了下来,“你?你上战场?算了吧,你就在家里看书逗鸟,或者当个先生,传书授课。”
“少瞧不起人,我要生在那时候,你还想把我圈养在你张大佛爷的府邸啊。”
“包养?”张启山点点头,掐住吴邪的下巴,上下打量吴邪的容貌,“你的提议很不错,我考虑考虑。”
“你还需要考虑??”吴邪拿额头撞了一下张启山的头。
“不需要考虑,不需要考虑。”张启山一手捂着脑门,一只手掐住吴邪的下巴,上下打量吴邪的容貌,“此等美色,完全不需要考虑。”
“色令智昏,啧啧……唔……”吴邪还没说完,张启山就亲了过来。
亲一会儿。
“我真的想过这个事儿,你和我一个阵营做我的下属和上司,如何让你拼命,又如何看你牺牲。如果你和我分属不同的阵营,我又如何手段肮脏的至你于死地。如果你是我的兄弟,我又要带着你上刀山下火海,如果你是我的爱人,又要随时面对我可能的死于战争。成为我的命门,随时会造成我的死亡。所以你最好,离我远远的,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做个教书先生。不沾一点儿政战,不懂一点儿摸金,就这样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