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磐就着他的双手,在朦胧昏黄的烛火下认出那是惠慈大师经常佩戴的一串佛珠。
他仔细打量这个小内侍的脸,不认识。他又逡巡一遍整个宴席,有一小半的人都离席离开了。
莫磐有些踟蹰不定,真的是他师父派人来请他?
七皇子已经醉的人事不知,他对六皇子道:“六叔,可愿跟侄儿一起去拜见惠慈大师?”
六皇子瞥了他一眼,饮过酒的目光波光粼粼,似有流光闪过,他拒绝道:“老七喝醉了,我得送他回去。再者,我跟惠亲王伯可没交情,不好冒然拜访,就不去了。”说罢,他不再看莫磐,也不管七皇子,仍旧手执酒杯,冷漠的看着宴席。送七皇子什么的,明显是推脱的借口。
莫磐无法,只得接过佛珠起身,对小内侍道:“劳烦,带路吧。”
小内侍听话的带着莫磐出了乾清宫,朝着一处宫室走去。因着今晚皇帝大摆家宴,宫中到处灯火通明,不仅有侍卫值守,还时不时的预见巡逻的侍卫经过。
莫磐随着小内侍七拐八拐的进了一所宫殿,院子里只点了几处火把,宫殿里隐隐透出烛火,并不甚明亮。在殿门前,小内侍对莫磐行了一礼,道:“大师就在里面,郡马爷自己进去了,奴才就不伺候了。”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莫磐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他笑道:“别啊,既然来了,不一起见一见,多么可惜?”
小内侍想要挣开他的手掌,奈何莫磐的手攥的如铁钳一般,挣脱不开来。
小内侍脸憋的通红,惊恐道:“郡马爷,快放开奴才,您弄疼奴才了。”
莫磐笑道:“别怕啊,等进去见了我师父,我就放开你,再给你重重的打赏可好?乖啊,你越反抗,我越用力,疼的是你自己,你说是不是?”
小内侍眼睛睁圆,看着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的莫磐,只觉有魔鬼从他的心底爬上来,骇的他满脸冷汗,却是闭紧了嘴巴,连喊都喊不出来。
莫磐看着他一副吓破胆子的样子,嘲讽一笑,在殿门口张口喊道:“师父,徒儿进来了。”
回应他的是大殿内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莫磐似是被吓住了,他急忙道:“师父,您怎么了?可是灯火昏暗摔着自己了?您且别乱动,徒儿这就进来。”说罢就打开殿门,朝里面冲。
打开门的瞬间,一双手从黑暗里迅疾探出,就要朝莫磐抓来,莫磐随手一推,将他手里的小内侍送到那双手上,接着关闭了殿门。
那双手的主人以为抓住了正主,等就着昏黄的烛火看去,才发现是个汗津津的已经吓的面无人色的奴才,他‘呸’了一声,暗道晦气,将小内侍踢开,继续去抓莫磐。
小内侍为莫磐争取到了时间,他快速的适应了室内的光亮,抬眼朝那人看去,笑道:“原来是你,浑身恶臭的恶狗。”
引他来此的人正是在宫宴上无端出口恶言针对莫磐的青年。
青年再也不压制怒火,他怒骂着朝莫磐扑过来:“艹你娘的...”
莫磐一记窝心脚正中青年心口,打断了他出口的脏话。
莫磐的窝心脚没留余力,青年顺着力道横摔出去,霹雳乓啷的撞倒了沿途的物事,撞到墙上,摔了下来。
莫磐走过去,踢了踢青年的腹部,青年呕出一大滩的鲜血出来,莫磐心下松了口气,还活着。
莫磐这口气还没吐出来,身后一个幽幽的少年声音传来:“姐夫啊,不得了,你杀人了!”
莫磐转身看去,笑道:“定陶,原来是你。我就说呢,乐善郡王世子怎么能在禁宫行如此不轨之事,原来是你在帮忙。或者,这原本就是你主导的?”
定陶嘴角勾出一个凉薄的弧度,继续道:“是又如何?如今你孤身一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不是得乖乖听我的话?”
莫磐好奇道:“你想要做什么?”
定陶放肆的打量莫磐上下,活像似要用目光将莫磐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扒下来似的,他油滑道:“姐夫不妨猜一猜?弟弟对您的心意,您就半点没有感受的到吗?弟弟为了您,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呢。”
面对越来越淫邪的目光,莫磐半点不慌,他只是有些迟疑,他问道:“定陶,你,对我有多少了解?”
定陶笑着对他道:“多少了解?等咱们春风一度,有多少了解不够?”
莫磐叹道:“定陶啊,我以往只觉着你色胆包天,脑子还是有几分的,不成想你竟这样愚蠢,乐善郡王世子前车之鉴摆在这里,你觉着你们对付的了我?”
定陶嗤笑一声,不屑道:“就这么个棒槌,也就配给本公子打打前锋了。不过,你的身手确实超出了本公子的意外,好在,本公子料敌先机,准备充足,跟本公子废话了这么久,不知道你现在还能使出几分力气呢?”
莫磐攥了攥手心,又看了看燃烧的烛火,仔细嗅闻,还能问道淡淡的甜香,这甜香幽幽淡淡,闻了此香,只觉内心软绵绵的,提不起半点精神来,只想沉溺其中,让人欲罢不能,闻了还想闻。
这是极品助兴香。
莫磐垂下眼睫,脸上也没了淡定从容的笑颜。
定陶满意道:“这可是极品绮罗香,是我为了今日花大价钱得来的,怎么样,你可还满意?”
定陶看着眼前烛火映照下越发美艳的脸庞,忍不住痴迷的伸出手掌,去抚摸这绝世的容颜。
莫磐轻叹一口气,隔着手帕钳住了定陶的手腕,他道:“极品绮罗香,真是好香,名字好,药效也好,可惜,就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