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达达利亚执着于在岩神的心脏来上一刀。
岩神的心脏——自然是那座几千年的港城。
白驹逆旅门前那棵树的树枝上抽出新芽时,我意识到,春天快到了。
愚人众在璃月港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运行着,达达利亚通过愚人众布置在璃月港的眼线得知了钟离先生的身份。
他如今是往生堂的一名客卿。
往生堂,掌管着璃月港大大小小的丧葬事务,不论是荒野的无名尸,还是满负盛名的贤人,死后之事皆由往生堂操办。
达达利亚说,钟离先生是个“璃月通”。钟离先生结交的朋友多,知道的历史也多,和他打好关系有利于计划地进行。
但我不关心。
我在万民堂坐了四天,试图偶遇钟离先生与他共进早、午、晚其中任意一顿饭。
期间,达达利亚来找过我。
最年轻的执行官忍不住问我:“小虞,你脑子里都装着什么东西?”
我理所当然:“黄色废料啊,那不然呢?难道用来装物理知识与高等元素反应论?”
达达利亚觉得我是弱智。
我不好说,因为他刚成为执行官那几年得知任何存在都打不赢我,他不信,于是天天找我干架。
忍无可忍的我找去他家,在他父母的见证下成为了——结拜兄妹。好吧,其实我本来是想当姐姐的,但这个*怎么也不同意。
达达利亚每次要找我干架我都拿他家人的身份要挟他,比如:“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你居然要打你的好妹妹?”
因此,达达利亚觉得我是弱智。
我的运气不错,在万民堂的第四日,遇到了来这里吃午饭的钟离先生。
但没那么好,他是和达达利亚一起来的。
两人在香菱的介绍下走进万民堂,达达利亚见到我还坐在万民堂的椅子上,万般无奈地捂住了额头。
“小虞?”钟离见到我,有几分意外,稍后与我分享道,“万民堂今日的水煮黑背鲈很是不错。”
公子扶额叹气,最后拿我没办法:“既然小虞在这里,那陪钟离先生吃饭就交给你了。”
他朝我扔过来一个钱袋子。
我接住袋子,里面的摩拉沉甸甸的。
等菜上桌的间隙,香菱上了一壶茶。
钟离先生为我倒了茶,我盯着他白色衬衫上的黄色菱形宝石,想起扑克里的方块。
于是我决定给他变个魔术。
“钟离先生知道‘Jester’吗?”我掏出由枫丹买来的扑克,洗乱之后,将它们递向钟离,示意抽出一张,“魔术表演,挑一个喜欢的?”
青年抽走了一张红桃A,挑挑眉:“弄臣?”
“扑克牌中有一对牌的牌面是Joker,这对是王牌,也被称为小丑牌。”丑角说Jester适合我,就是在开这样的玩笑。
愚人众将我视作一枚棋子,这没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
我与女皇殿下并无效忠、信仰,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世界保护我的同时也拒绝了我,因此,大部分攻击都无法伤害到我,小部分则是……痛苦等效化分摊到伤害我的人身上。
我来璃月港有其他目的。
按照本次计划,我负责解决最棘手、最难办的情况——倘若夺取神之心失败,神明动怒的话……
我要挨他的打。
死不了就是了,反正都会很痛。
说得好听些,我是“对策牌”,实际上,我是沙包。
希望摩拉克斯揍人没那么疼。
钟离没忍住笑了起来,我问他在笑什么,他摇摇头,也不说,只夸我:“倒是手巧。”
“对吧,这个魔术变起来很有意思的。”我再一次洗好扑克,与他分享这个魔术的手法。
钟离先生夸我了。
他心里一定有我。
4.
一年一度的七星请仙典仪快到了,我在与达达利亚的交锋中暂时占了上风。
——指凭借比他更早一点认识钟离,从而包揽了陪钟离先生每日逛街的事情。
我难得打包票:“请客吃饭这种事交给我就好。”
公子并不放心将这件事交给我这个可以说是“恋爱脑”的存在,他强调道:“小虞,你记清楚——”
了解璃月港的历史、璃月仙人的分布与传说、七星请仙典仪的流程与大型活动的具体规章……
还有,必要的时候从钟离口中套话。
毕竟我们是愚人众,不是做慈善的。
我猜测,璃月人大概难以将海灯节与岩王帝君的请仙典评出个轻重急缓出来。
海灯节是璃月人的年,摩拉克斯是璃月人的神。
璃月港上上下下都忙碌起来,璃月港的商人期待着今年的神谕,商家们赶制着与请仙典仪和摩拉克斯相关的商品,就连码头卸货的水手都难以歇息。
唯一还能无忧无虑的,大概只有小孩子。
夕阳的余晖映照、染红了海面,结束今日的工作,钟离先生照旧送我回白驹逆旅。
码头的小孩彼此玩着海盗游戏,吃虎岩的小孩三三两两跑来跑去,嘴里哼着歌谣。
“海中月,天上星;落水中,就不见……”
“心上人,乘船去;船儿漂,飘呀飘……”
“何时归……”
“你听呀、你听……”
没听过的歌谣,但从听来的字面意思,似乎有些故事。
身边这个家伙是“璃月通”,我不想放过,于是请教他:“这是什么歌?”
“璃月的一首民谣,”钟离先生耐心地为我讲解,“故事中的女子等待着乘船离开的爱人。”
说完,他又补充道:“与至冬的民谣儿歌差别极大,小虞或许会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