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不是,我没有,我没有……”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猛地抬手指向被吓到躲到一旁的那只山羊,声音都变了调:“是山羊!是恶魔!是恶魔引诱了我!”
门口处,船长扛着斧头,一瘸一拐地向他走过来。
“咩。”他叫了一声。
“咩。”
“咩。”
第三声羊叫发出,他已经来到了老人面前,手里的斧头不带任何犹豫地利落挥下。
老人嚎叫着试图逃跑,被船长拖着脚踝拉了回来又是重重一斧头落下!
砰!
第二次挥斧,船身开始摇晃,第三次时,船身摇晃得更剧烈,数条裂缝撕开这艘船,泛着白光,照亮了黑暗的船舱,也照亮了船长脸上的愤怒。
在他身后,本该受到惩罚的五人看着这一幕。
“都这时候了还怪山羊,”池听看着不断挣扎的那人,“也难怪船长会这么生气。”
柯梵还有些不相信:“我们这是,通关了?”
“嗯,”游风点头,“走吧,该回去了。”
游风和柯梵她们先一步踏入裂缝中。
还剩下祝乘和池听两个人。
池听伸了个懒腰:“走吧,我们也回去?”
祝乘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老人。
他已经被船长砍得浑身是血,却还不忘抓着山羊的一只脚,哪怕痛到发不出声也不松开。
贪婪又愚蠢。
他收回目光,和池听一同踏入了裂缝。
第20章 养狗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吸顶灯刺得祝乘眼睛疼,不得不转过头,眨着眼睛缓解干涩。
被子好好的盖在身上,露在外面的那只手有异物感,祝乘抬手,望着手背上的针头和输液管,大脑加载了好一会儿,才将记忆找回。
他记得他最后是和池听一起走进裂缝里的。
他出来了?
祝乘侧头,床头柜上放着一袋子苹果,其中一个皮削了一半,露出的部分果肉已经氧化发黄,看上去放了有一会儿了。
他看了一会儿,移开视线。
上一次被送出世界后他是在自家卧室醒过来的,这次是在医院。
谁送他来的?好心的围观群众?
没等祝乘想出个合适的人选,病房未关紧的门被推开了。
岑珩低头玩着手机,抬腿勾上了门。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他抬起脑袋,正对上祝乘迷茫的目光。
岑珩呆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几步冲上去。
“我靠你可算醒了。”岑珩扒开好友的眼皮看了看,又凑近对着输液管里的药琢磨了半天,这才勉强放下心来,扯过一张塑料凳子坐下就开始教训祝乘,“你再不醒我就要把你送到老中医那儿,让他给你扎两针了。”
他下手力气有些大,祝乘的眼皮有点疼:“我怎么了?”
岑珩哼了一声:“你怎么了?你低血糖还发烧,给我发的语音才说一半直接倒大马路上了,要不是有好心人送你来医院,你早晒成人干了。”
瓶子里的药一颗一颗地掉入输液管里,送进血管,那一块皮肤有些凉,祝乘拉了拉被子将手伸进被窝里。
岑珩还在絮絮叨叨:“都和你说了要按时吃饭,别整天惦记你冰箱里那点速冻食品,煤球才八个月都知道好好吃饭,你作为它的干爹却不树立好榜样。”
煤球是岑珩家养的萨摩耶,狗龄八个半月,白色。
“我说你也真是的,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回家休息,还搁外面晃悠,这次遇见了好人,下次可就不一定了,你还真准备用十年寿命换工资翻倍啊?”
见祝乘不吭声,岑珩又喊了他几声:“祝乘?祝乘?祝乘!”
本来在复盘的祝乘被他这一嗓子吓得一激灵,无奈地看着岑珩:“听着呢听着呢。”
岑珩才不信:“那我刚才说了什么?”
祝乘:“……”
岑珩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虚:“呵。”
根本没听的祝乘转移话题般拿起了柜子上放着的苹果:“这苹果你给我削的?”
“给煤球削的。”岑珩瞥了一眼发黄的苹果。
祝乘知道岑珩的性子,嘴硬心软,识趣地没揭穿他:“那麻烦煤球他爹能不能给我这个病号也削一个?”
岑珩别过头去,忍了半天妥协地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祝乘眼底染上点点笑意。
点滴还有最后半瓶,祝乘无聊地捏着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里。
外面的天早就黑了,夜色下霓虹灯光璀璨。
岑珩在他身边坐着玩游戏,嘴里念念有词:“左左左,不对不对,不是这个。”
祝乘来了兴趣伸长脖子看了一眼。
消消乐。
他瘫着一张脸躺回去。
手机还在充电,祝乘拿起,意外地发现还有几条未读消息。
是他爸发过来的,说是这周末要和他妈来看他,让祝乘留个时间出来,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看看时间是今天下午下班那个点,刚好是自己被捅了一刀后进入“换命”的时间点。
祝乘下意识掀开被子,抬手摁了摁肚子。
没有伤口,没有血,也不疼。
看来是换命成功了。
祝乘放下被子,转头:“岑珩。”
岑珩忙着玩他的消消乐,听见祝乘叫自己后头也没回地应了声。
“我是在哪儿晕倒的?”
“你公司外面那条小吃街。”
屏幕上显示“通关”两个字,岑珩放下手机,转而看向祝乘:“不记得了?你该不会真把脑子烧坏了吧?”
祝乘含糊地解释说自己当时两眼一黑就倒了,没注意自己是在哪儿,换来的是岑珩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