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呜呜”叫了几声,抬起爪子按在岑珩那只手上,晃着脑袋一副“我不听”的样子。
祝乘拿着一个玩具球捏了几下,柔软小球发出“叽叽”声,成功吸引了煤球的注意,站起来摇着尾巴就要往他这里凑。
岑珩更气了:“回来!不许过去!”
祝乘趁机摸了几把煤球,很是敷衍地安慰了几句岑珩:“差不多就行了呗,孩子还小,小狗懂什么。”
“它还小?”
岑珩瞪大了双眼,拖鞋在萨摩耶的屁股上拍了拍:“它这体格子晚上睡觉能把我压死,你说它小?”
祝乘躲避着煤球热情的口水攻击:“我说年龄。”
得到了想要的玩具,煤球心满意足地在祝乘裤脚留下一簇狗毛,叼上玩具小球自己晃悠着去一边玩,经过岑珩时不忘用头撞一下他的小腿。
岑珩捏紧了手里的拖鞋。
打又舍不得,说又听不懂,愤怒而无力的煤球父亲放弃了教育儿子,踩着那只造型奇特的拖鞋和祝乘在地毯上坐下。
小狗玩球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岑珩手里的遥控器摁得飞快,一边搜索自己想看的节目一边和祝乘说话:“你刚才说想养狗?怎么那么想不开?”
“狗可爱,好玩,能提供情绪价值,”祝乘随手拿了一只放在地上的狗玩具,摸到一手口水后又放下,转头全部擦在了岑珩的衣服上,“煤球不就是吗?”
岑珩嫌弃地往旁边躲开祝乘伸过来的那只罪恶之手,听见他的话后,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十分神在地说:“年轻人,狗只有看别人养才最有意思,等你真的养了,就会发现前辈说的都是真的。再说了,你怎么突然想养狗了?我记得你对这些不感兴趣啊。”
祝乘埋头在手机键盘上打字,找了个借口道:“看见你家这只突然就想养了。”
“那还不简单,你带回去喂两天呗。”
岑珩喊了几声自家的狗,煤球的耳朵抖了抖,一张狗脸上挂着笑,玩具小球不知扔到了哪儿,现在两只爪子里抓的东西让岑珩压下去的火重新燃起。
“狗东西,”岑珩“噌”一下站起来,“把拖鞋给我放下!”
煤球反应比他快,叼起拖鞋就往卧室冲。
祝乘看着飞过去的狗和追过去的人,养狗的兴趣一下没了大半。
岑珩说得没错,养宠物还是看别人养有意思。
经过十几分钟的恶战,岑珩成功夺回了自己命运多舛的拖鞋,代价是手上沾满了狗的口水。
罪魁祸首吐着舌头跑到祝乘身旁,企图通过干爹的救赎来逃避惩罚。
祝乘挠了挠他的下巴,余光瞥见洗手回来的好友。
“你今晚要不去我家吃饭?”萨摩耶被摸舒服了,眯着眼睛尾巴摇得欢快,“正好我爸要炖鱼。”
岑珩甩着手上的水:“我就不去了,我得在家带狗子,对了祝乘。”
岑珩想起了什么,撅着屁股在电视柜下方的抽屉里翻找,一脸兴奋地举起那张传单。
祝乘眯着眼睛,念出了传单最上面的几行字:“心理与生理双重刺激,带给您最完美的鬼屋体验……凭此传单可享优惠,双人半价……哟?你还不死心啊?忘了之前去游乐园的鬼屋,被那儿的工作人员吓到飙高音?”
“那是意外!”
尘封已久的记忆被好友再次提及,岑珩红着耳根反驳:“我已经成长了。”
“哦?”祝乘不怀好意地看着面前故作淡定的人,表情瞬间变得惊恐,抬手指着他身后,“岑珩,你后面,有东西。”
岑珩本就有点害怕,被祝乘一句话吓得“嗷”一嗓子跑过来,不管不顾地撞开闭了眼已经睡着的萨摩耶,躲到祝乘身后。
他抓着祝乘的肩膀,声音都在发抖:“是是是是什么?活的还是死的?男的还是女的?生物还是非生物?祝乘?祝乘?你说句话啊?”
“岑珩。”
祝乘的声音很轻:“他过来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紧接着,身后的人将他抓得更紧了。
“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岑珩鬼哭狼嚎,“不要吃我!”
被挤开的煤球抬起脑袋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岑珩,又趴回去。
呵,胆小的人类。
祝乘忍住想笑的冲动,清了清喉咙,掐着嗓子拖长了音:“你看不见他吗?他说,藏好了吗?他要来抓你喽——”
气氛拿捏得非常不错,如果不是最后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或许还能欣赏到岑珩满屋子乱窜的场景。
“祝、乘!”
岑珩咬着牙,掐住祝乘的脖子死命摇晃:“有你这样的吗?”
祝乘笑得不能自已的同时还不忘辩解:“我这不是在帮你练胆子吗?为了下一次的鬼屋之行提前练习,这样你就不用再飙一次高音来吓鬼了。”
“这是壮胆吗!”岑珩怒吼,“这是惊吓!”
“错了错了,要呼吸不了了……”
“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掐死你个恶趣男!”
“我靠你要取我命!”
……
等闹完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煤球睡着了,打着小呼噜肚皮一起一伏。
和岑珩约定好下周末去鬼屋后,祝乘打车回了家。
一进门,鱼汤的香味从厨房飘出来,祝乘嗅了嗅,扯开嗓子叫了一声:“爸。”
穿着粉红色围裙的中年男人从厨房探出半边身子,望着玄关处换鞋的人:“回来了?”
“嗯,”他换好鞋,接过祝安手里的锅铲,“我来吧。”
祝安没给,挥着锅铲赶人:“去去去,别捣乱,陪你妈看电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