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开始接受他了。
皇甫临渊那阵子心情愉悦,在某次宫宴上多喝了几杯,季楠思还蹙着眉来劝他少喝几杯保重身体。
那是她第一次对他讲出关心之言,皇甫临渊心下雀跃,嘴上应着是,又连着喝了好几杯去观察季楠思的反应……回到东宫时,他的神志已然不太清醒。
付雨柔就是在那晚爬上了他的床,穿了与季楠思宫宴上相似的衣裳,用着季楠思的神态、语调,将他给骗了去。
长期以来只能在梦里一亲芳泽的人儿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皇甫临渊难以自制,一晚上携佳人不知共赴了多少次云雨。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付雨柔泫然欲泣地抱着一床薄被试图挡住自己的一身青紫红痕,颤声道:“殿下,臣妾昨晚只是想照顾喝醉了的您……奈何您将臣妾按在了床上,然后、然后……”
她眼角的泪低落了下来,无声控诉着他昨晚的粗鲁。
皇甫临渊紧抿着唇,起身穿好衣裳拂袖离去。
他没想到也就是那一晚,付雨柔竟然怀上了他的孩子。
当听闻她有身孕的那一刻,皇甫临渊的心底没有一丁点欣喜,而是立马想起了季楠思的面庞。
他竟暗暗担心起她是否会在乎、计较这件事。
毕竟自苏淮卿出现后,季楠思的态度又一次变了,变回了从前的样子,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起先,皇甫临渊还能宽慰自己那只是季楠思使女子脾性的小手段。
可渐渐的,她越来越不掩饰眼里的厌恶、排斥,他能够清楚感受到她是真的想拒绝自己,真的不愿入东宫。
可……她怎能这样?
马车不时颠簸着,皇甫临渊欺身来到了季楠思的面前。
他将她立马捏住了车帘的动作收入眼中。她这架势像是随时准备跳出车厢,马车这会儿正在行驶中,她这样的弱女子,现在跳出去定会受重伤。
他收住了步子,没再靠近。
季楠思紧捏着车帘,防备地看着他,“殿下身份矜贵,东宫后继有人是大喜事,臣女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介怀您是与谁有了子嗣?”
她说得这般不在乎,落在皇甫临渊的耳中,只觉得阵阵烦躁。
他又一次抬步,缓缓屈膝,蹲下了身子。
季楠思怔住了,眼前这人是西丹的下一任皇帝,跪过当今陛下,跪过历朝皇帝的牌位,现在竟半跪在了她的面前……
她握住车帘的手不由松了大部分力道,不解道:“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皇甫临渊看着她恬静的面容,只觉得她就连疑惑时隐隐瞪圆了眸子的模样都是这般惹人爱怜。
也得亏下午和苏淮卿的那番对峙,他思来想去,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原来季楠思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可用之人。
初见时,她不仅入了他的眼,还渐渐入了他的心。
他近乎疯狂地执着于她,是出于一个‘情’字。
他想娶她,与太子殿下需要一个完美的太子妃无关,只与皇甫临渊爱慕着季楠思有关。
是他太骄傲了,迟迟不愿承认自己会甘愿为一名女子而沉沦。他笨拙地追求着她的爱意,一直以来都用错了方法。
外边驾车的齐焰似乎听出了车厢内的动静,马车的速度放缓了不少,车身也不怎么颠簸。
皇甫临渊单膝跪在地上,第一次将姿态放低了下来。
他的面容谦卑,不再强势,“楠思,孤是真心爱慕你,真心想娶你为妻……孤会证明给你看,往后不会再强迫你。”
他的骤然转变令季楠思不太适应,拧起了眉。
这人又在发什么疯?
不过一个发疯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平和的表情?就像是在说真话一样……
皇甫临渊看出了她眼底的不信任,缓缓道:“你方才也看到了,孤这次是真的为你放走了临州乱党。”
这事若是放在以往,他是绝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的。
“但陛下那日不是让您别再追查临州乱党了吗?您本就不应该再对他们穷追不舍才是吧?”
季楠思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密切观察起皇甫临渊的表情,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动。
她想知道他追捕临州乱党究竟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皇甫临渊的口风却很紧,“可他们胆敢挟持你,若不是你开口不让搜城,孤今晚定然将他们拿下好好惩治一番。”
他话锋一转,“说起这事,孤还没来得及问……你为何会落入他们的手中,又为何会与苏家那小子来城外?”
皇甫临渊的眸子习惯性地眯了一下,凌厉的眸光一闪而过。
他能轻巧地转移话茬,季楠思自然也可以。
她不答反问,“殿下可否如实告知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