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差错,似乎是刻意为之。
简而言之,他都是装的,装作自己是个废物。
皇甫临风也用自己的酒杯碰了碰苏淮卿的杯子,“如何?现在愿意留下来再喝几杯了吧?”
苏淮卿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冷不热道:“殿下为何愿意陪我做这么久的戏?”
这阵子他们在人前表现出来的关系,好得像是能同穿一条裤子。
皇甫临风瞥来一眼,没答这话。
他父皇膝下共有六位皇子,两位公主。
他明明有好几个兄弟姐妹,却从来都不知道兄友弟恭、手足之情是什么,直到遇上了苏淮卿,哪怕从一开始就知道那都是假的。
皇甫临风身为地位仅次于太子的皇子,寻常交际中,遇上的贵族子弟压根就不敢得罪他。久而久之,他习惯了别人的阳奉阴违、虚与委蛇。
他结交过无数所谓的友人,但细数下来,也就苏淮卿能够与他插科打诨,还不时蹬鼻子上脸。
现在问他为何愿意陪苏淮卿做这么久的戏?
起初是觉得好玩,后来倒真是觉得,能够有个这么一起胡闹的混蛋东西,这个混蛋东西还一点也不怕他……似乎挺不错的。
以至于一个月前他派人去袭击季梁,还特意叮嘱过手底下的人,别伤了苏淮卿的性命。
奈何这混蛋东西竟然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护季梁……
“我陪你做了这么久的戏,倒才真是看不透你。”
皇甫临风摇晃着杯中的酒水,“你对季楠思究竟是何情谊?”
“你甚至愿意拿命护她的父亲,傍晚还用那种蹩脚的理由伤我……”
他的唇畔尚且还肿着一小块,只是没同苏淮卿计较罢了。
“既然你对她如此情深义重,又为何要为了一个妓子三番五次地找我套话?”
皇甫临风口中的这个妓子,指的是附雅阁中的一位名叫‘香儿’的姑娘。
还在丹阳时,他曾约苏淮卿去附雅阁喝酒,彼时他们都指名了姑娘到跟前伺候。而苏淮卿指名的,就是那位名叫‘香儿’的姑娘。
当时苏淮卿还将香儿带回了侯府,两人的关系看上去十分火热。
再后来他们一道从丹阳启程,苏淮卿曾多次借着为香儿寻亲的名义,找他试探附雅阁的幕后东家是谁。
皇甫临风意味深长地瞥向苏淮卿,“我原以为你是真的对一名妓子动了真情,现在看来,真正被你放在心尖尖上的……另有其人。”
皇甫临风哪知道,那日他见着的那位‘香儿’姑娘,其实就是季楠思所扮成的。她刻意戴了面纱,用额坠挡了大部分眉眼,如若不是真正亲近之人,很难将她给认出来。
“我还需要喝多少杯?”
苏淮卿顾自给面前空了的杯子再度倒满酒,“你方才说如若我留下来再喝几杯,便回答我之前的问题,那话还算数吗?”
“是我。”
皇甫临风冷不丁地冒出两个字。
苏淮卿倒酒的动作一顿,很快反应过来这两个字便是他一直以来想知道的那个答案。
附雅阁的幕后东家是谁?正是皇甫临风。
苏淮卿蹙起眉,“附雅阁中的那些临州女子……是怎么回事?”
在邻城时,许知意还曾提起过一件事。
过去的好几年里,不断有临州的女子被掳来丹阳,困于附雅阁中。
这些女子只要进了附雅阁,几乎就再难脱身,除非有权势极为显赫的达官贵人为其赎身。但哪怕被赎了身,这些女子也从未踏出过丹阳城,极为诡异。
许知意查到附雅阁的幕后东家大抵与三皇子殿下有关,让苏淮卿找机会向三皇子探探消息,争取将那些女子给救出来。
许知意还告诉苏淮卿,这是他生父生母的遗愿之一。
“我只答应要回答你之前的那个问题,可没说过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甫临风揉着额筋,嘴角挂着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要探究这件事,不管你是因为香儿,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人……以咱这段时日的情谊,我还是好言劝上你一句,不该管的事少管。”
他瞥来一眼,眸光幽深,“不该护的人,少护。”
譬如季梁,譬如季楠思。
皇甫临风双手撑住桌案,歪歪扭扭地站起身子,“不喝了,走了。”
苏淮卿目送着他走向屋内,倏然开口。
“临州水患……与你有关吗?”
皇甫临风的身子顿住了。
他背身立在原地良久,偏过半张脸,“真不知道这些事你都是从哪听来的……”
他原以为可以和苏淮卿就那么插科打诨下去,但苏淮卿这个人,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爱管闲事。
“不喝了,往后都不同你喝酒了。”皇甫临风幽幽地看着苏淮卿。
“咱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