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顺福将赶来的四人都迎入殿内,刚拢着手回过身立马就感受到了其中难言的气氛。
苏顺福:“......”他在先前也听见了那连文彬说的话,感觉自己白活这么多年了,怎么这些天的消息一个比一个令人...惊骇。越治松和周进二人都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会是喜欢上对方孩子的性子。且不说对方的长相,就因为两家同是世家,女儿又都入宫为妃,偏偏这周家的女儿生下了大皇子,而自己家的女儿生下了公主,越家和周家已经看不顺眼对方很久了。越治松每日晚上做梦就是未来大皇子登基直接把他们家抄了的场景。这么想着,越治松不由瞪了儿子一眼,收获了对方投来的一个无辜的表情。他对这个二儿子自然是不满意的,处处都十分平庸,像极了他的母亲一般。但当初若不是他们家的支持,自己也没法登上这越家的家主一职,因此在外头他向来是表现得十分溺爱自己的孩子的——防止被其他人说闲话。于是虽然心中愠气得不行,但还是装了一副慈祥的模样说道:“小梧,你快同皇上解释解释,怎么会传出这番谣言来?”“皇,皇上。”这越从梧想起先前自己欺负二皇子的事情,面对这二皇子的父亲——皇上也十分的恐惧,有一种他可能要公报私仇的感觉,于是抖了抖这满身的肥肉,嘴里支支吾吾地说道,“启禀皇上,我是被冤枉的啊,方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件巧合罢了。”“巧合?”苏顺福接到了皇上的眼神暗示,立马明白了过来,上前一步问道:“可方才连祭酒说,二位公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可不止...抱了一次。”苏顺福中间噎了一下。造孽啊,他一个太监怎么好意思把刚才的事说出口啊。越从梧跪在地上在听见是个太监同自己说话时眼中划过一丝愤恨。这皇帝竟然如此作贱自己,甚至都不愿意同自己说话,还要让一个太监来代劳。只是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一旁的越治松已经眉头微皱,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皇上这番态度让他觉得自己这二儿子的事今日恐怕无法善了。只是若只是这二儿子也就罢了,他先前已经命管家将他的小儿子送出去了。但若是这是皇上对越家态度的展现的话...他心中不免有些埋怨女儿。先前分明是她说的,皇上对她有意,他才将她留在宫中,可如今她哥哥出了事,家里又产生了这番变故,她在宫中竟然也不知道替他们家美言几句?!殊不知近些日子因为越嫔的喜怒无常,导致这宫中宫人都与她离心,竟然不往宫中传递消息,若不是她今日一时兴起出了宫门,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已经被关押了起来。自越诗语开始记事前她这个哥哥,便是最疼爱她的一个人。在她的印象里,这哥哥骁勇善战,且颇受皇上赏识。每次去前线参军都总能做出一番建树来,可以说越诗语之所以先前能在后宫如此嚣张,便也是因为这哥哥的缘故。但是她却听见了住在她宫中两个偏殿的那两个贱人居然在议论自己的哥哥什么时候被处刑?处刑??越诗语难得陷入了茫然,随后便是无尽的愤怒,她狠狠地扑上去,想撕掉那两人的嘴:“贱人!竟然敢随意讨论朝廷命臣。”但最后自然是没有打成的,她被一旁惶恐的宫人们按住押回了宫殿。 ——他们可是都得了皇帝的指示,要看好越嫔,不让她到处惹事。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比如这些宫人们最近对自己越发的敷衍,再比如内务府那帮阉人们对自己的要求支支吾吾,避而不谈。再比如皇上。自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答应过她求见的要求,也没有主动来见过她。“母妃。”不知何时,她的女儿来到了她的身边。“你还好吗?”一瞬间,越诗语这些天所有的憋屈和委屈仿佛都有了宣泄口一般。她不想怪自己,她一直避免着想若是当初自己顺着哥哥和父亲的意思离宫回家找个人安生的过日子,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她将自己人生一切的憋屈都发泄在了女儿身上,若不是她是个女孩,若是她当时是个皇子,自己如何会有这种情况?这么想着,她心里竟然好受了些。对,都是这个女儿的问题。若是她是个皇子,自己就会和德妃一样封妃,就算犯了天大的错误被关押在冷宫,也能安身度日,因为有了皇子的缘故自己的家族也不会受到影响。而不是现在这样,自己的哥哥被关押在牢狱里,而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对,不是自己的问题,都是她的原因。她好像把自己说服了一般。越诗语感觉自己简直就要疯掉了。“啪”的一声。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就见到自己的女儿捂着脸,嘴角还有一丝血迹,跌坐在地上脆弱得仿佛一击即碎一般。她看见宫人们都尖叫着扑向自己的女儿,将她扶起来,围着她查看伤势。而自己的身边没有别人的看守。她以为自己会对这个女儿有所愧疚,至少也凑过去看一看她的,但是她没有。几乎是在看到牵制住自己的宫人扑向自己的女儿时,她嘴角便露出了一个怪诞的兴奋的微笑。紧接着,在宫人们惊恐的眼神中,她提起裙摆,不管其他人的目光,直接一路跑向了养心殿。小桂子站在养心殿门口,便看见越嫔蓬头垢面地朝门口跑来,而身边没有一个人跟着,真是怪了。这宫中的妃子一个个的都把自己的外表看得比命都重要,生怕被皇上瞧见了自己不雅的一面,这越嫔向来是其中翘楚,如今怎么看起来跟不管不顾了一样。他微微皱了皱眉行了个礼道:“越嫔娘娘,您这是...?”“本宫要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