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吗?”燕王裕半躺在榻上,脸色很是难堪,然而这些官员却不依不饶。
“拖下去!”
十几个颇有力气的内官走进殿中,将将这些官员一一控住。
“燕北的防御工事,燕西与赵国的建交,都是相邦的功绩,相邦乃国之栋梁,是燕国的功臣,如今大王这般对待功臣,不是昏聩又是什么!”
“我等今日便是抱了必死之心,只为燕* 国。”
“王若执意选择云中君,只会让燕国走向覆灭。”
“燕国数百年基业,岂能交由一个疯子。”
咒骂之声充斥在燕王裕的寝宫之中,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但是却并没有对他们动用严酷的刑法。
只是将为首之人处以流刑,其余之人则被贬去了地方为吏。
“大王不杀你们,是大王的仁德。”内官跟随着走出大殿,向嘈杂的人群厉声提醒道。
“若是怕死,我们今日便不会来了。”
“大王明明看见了云中君的所为,而这些时日,朝野也多有议论,为什么还要这般偏袒。”
“难道就因为云中君是辛夫人所生。”
“大王的想法,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哪能知道呢。”内官回道。
“大王是明主,受臣民敬仰与拥戴,为何在选择继承人上犯了糊涂。”
“那云中君分明就不适合为君。”
“关于继承,历来都是王家之事,汝等身为臣子,岂能僭越,插手立嗣之事。”内官又道。
“王的家事便是头等国事。”
内官闭上眼,不再多言,“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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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
临近冬日,燕国的天越发寒冷,而今年似乎比往年要更加严寒,就连养在殿外,由宫人精心照料的花草都冻死了大半。
“王后,只剩这一盆白梅了,马上就要进入冬天,是否要搬入殿内?”宫人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凌寒而开的梅花,难道也扛不住燕国的冬天吗?”她却忽然反问道。
“这...”宫人呆愣住,不知道是该搬走,还是搬入殿。
“放在殿外吧。”入殿的女官向宫人说道,“既是梅花,便应应寒而开。”
“曹掌侍。”宫人遂将盆栽搬出了大殿。
“王后。”女官走近了一些,行礼道。
“近日外朝,不太平吧。”姬蘅坐在火炉旁问道。
“是,大王罢了辛吾的相,引来了群臣的不满与恐慌,不过也止住了朝野对云中君的议论。”女官回道。
“他们都怕引火上身,尤其是位高权重者。”姬蘅说道,“位极人臣,还有比辛吾更上一层的吗。”
“不过还有一些人不光没有退缩,反而因为大王的罢相,逼到了御前,似乎是想死谏。”
“云中君的病情,他们亲眼所见,宗室应该更为清楚,燕国本就在风雨飘渺之中,如今好不容易才得些安稳,国君却已病重,不光是病重,还挑了一个这样的人作为继承,但凡是真心为国,便应该明白。”姬蘅又道。
“阳华殿内的骂声...整个宫中都听见了,不过大王却没有做严惩。”女官继续说道,“只是将带头的孔达叛了流行,去国三千里,发配到北疆了。”
“这似乎不太像是大王的行事作风。”女官又道。
听着女官的话,姬蘅细思了片刻,“他们维护辛吾,却反对云中君,这说明,他们并不属于任何阵营,也就是说,这些人,是站在国家的立场上,是真正的忠正之臣,你说这不像是燕王裕的作风,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杀他们,就只有一个原因。”
姬蘅抬眼,“先君降下惩处,再由新君施恩,君王的恩情,大于天,他在为继任者铺设道路。”
“果然,”姬蘅看着炭盆里熊熊燃烧的火,“这一家子,都很重情呢。”
“启禀王后,云中君求见。”殿外传来了通禀。
第029章 子冉的心
女官抬头看向姬蘅, 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后,需要小人回避吗?”
“回避什么?”姬蘅问道。
“若是被云中君撞见小人在此,恐其疑心于王后。”女官回道。
“吾为王后, 汝是内宫女官之首,你协理我执掌内廷, 她何故要疑心。”姬蘅很是镇定的说道。
“毕竟辛相之事...”女官仍然有所犹豫。
“若真因此而疑心, 则说明她从未信任过,疑心与信任都是一点一点堆积而来, 绝不会是突然发生。”姬蘅又道,“若因一点疑心而覆满盘信任, 则说明此人不可相交。”
“小人明白了。”女官弓腰道。
女官离开了寝殿, 出门时恰好碰到了公子冉, “见过公子。”
“曹掌侍?”子冉看着女官,“这个时辰了,内廷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