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之流的蛊虫可如何是好?”
楚流景回过神,微微笑起来,“我如今已有家室,卿娘又就在身旁,岂会有其他女子向我示好?”
阮棠满面严肃地摇头,“不是说苗疆女子性情热烈,与常人不同么?倘若她并不在意你是否有家室呢?何况你二人整日多谢来抱歉去的,比我与我师姐还客气几分,其他人谁能看出来你们成婚了?”
楚流景失笑,“阮姑娘多虑了,我身无长处,又体弱至此,不会有他人多瞧我一眼的。”
“这可说不准,万一有人就喜欢你这样的呢?”阮棠咕哝道,“毕竟我先前在蜀中时还曾在鬼市的摊子上见过一本书,叫什么《病弱郎中与千金小姐二三事》,卖得比书肆中那些话本传奇还火热几分……”
话音落下,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当即红着耳尖连忙解释:“当然,我只是路过时看了一眼,并不知晓那书中写的是什么,可能只是郎中给小姐瞧病的医书吧。”
楚流景心下好笑,面上却未曾表现出来,只做出了一副恍然神色:“原来是医书,我却从未听说过,恰好卿娘是医者,不若我买一本来送与卿娘罢。”
闻言,阮棠一慌,一双耳朵烧得更厉害了些,她支吾一阵,攥着手里的软鞭,强装镇定道:“还……还是算了吧,这等来源不明的杂书,所载医理未必可信,可别叫秦姐姐学坏了。”
对侧之人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点头,“阮姑娘说得也是,那便算了吧。”
总算将此事揭了过去,阮棠松了口气,见马车缓缓停在了一间客栈外,便当先跳下车,舒展了一下身子。
“坐了一整日马车,腿都坐酸了。”
一行人进入客栈,订好两间客房,性情活泼的少女已然不似方才局促,又回复了先前的明快神态。
“听闻东汜夜市与他处不同,卖的多是苗人自制的银器与刺绣,模样很是别致,不若我们用过饭后一同去瞧瞧吧?”
楚流景看了一眼身旁人,见她并无异议,便应了下来。
“都依阮姑娘的。”
三人放好行李,在客栈随意用了些吃食,便于日暮将尽时缓步当车地出了客栈。
东汜归于蜀中治下,城中街市比之沅榆小了不少,临街而立的多是民居与茶楼酒肆,不见多少贩卖杂物的店铺。
许多穿着苗人衣饰的商贩以一张花布平铺于地,布上错落地摆放着银饰绣物,与周遭其他摊铺首尾相连,如此便成了一条望不见尽头的花布摊,一路瞧来倒也热闹。
阮棠与身旁两人边行边逛,偶尔见到有趣的物什总要停下来瞧一瞧,不多时,脖颈上便挂了一串银链,发上别了一支银簪,就连腰间也系了一块绣着花鸟虫鱼的花帕,远远看去俨然已与当地百姓分不出两样。
见着少女又走到一处摊位前拿起了一支芦笙端量,楚流景笑道:“听闻关山世家富甲天下,于二十八家中也是最为显贵几家,看来关山掌门虽早已不过问家中之事,所创宗门也仍有几分门第遗风。”
并未听见她所说话语,摊铺前的少女似瞧见了另一样有趣之物,将手中芦笙放下,转头朝她们高喊道:“你们走快些,我先去前边看看!”
楚流景提醒:“阮姑娘莫要走远了。”
“知道了!”
海棠色的身影随意摆了摆手,而后径自走向远处,楚流景看向身旁贩卖银饰的摊位,眼尾露出了一点笑。
“既然来了,不若我也为卿娘买一样饰品,权作这些日子陪在我身旁为我调理病体的谢礼罢。”
秦知白望着她,落了月色的双眸清湛。
“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又何必言谢。”
楚流景蹲下身,仔细挑选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银饰。
“要的,这些日子总是辛苦你了,何况……”
话音微顿,纤弱的手自摊上拿起一双银链,她起身付过银钱,将其中一条银链戴在自己腕上,随即看向身旁人,带着笑意的话语声轻柔。
“阮姑娘说得是,既是夫妻在外,总该与孤身一人时有些分别才是。”
低垂的目光落在那两条一般无二的银饰上,片晌,秦知白将手伸了过去,任她为自己戴上了另一条银链。
首尾轻扣,细长的银链于腕间戴好,楚流景看了一会儿,便笑着抬了头。
“很好看。”
精美繁复的银扣首尾相衔,当中串了一小块银牌,上刻鸳鸯戏水图样,于皓月霜雪般的腕间略微滑落,反了泠泠淡光,便似* 戴在手上的一抹月色,的确好看。
须臾安静,眼前人忽然倾过了身,倏忽靠近的距离叫楚流景一怔,下意识想要退开,却见一双手环过她腰间,轻轻勾住了她,轻浅的话语声便在此刻于耳旁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