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下,落在了身下人唇边。
清湛的眸光微晃,秦知白缓缓坐起身,低垂下眸望了一眼仍旧揽于腰间的手, 清泠的话音便于一片静默中响起。
“松开。”
楚流景如梦初醒般回过神, 松开了环于腰间的手, 而* 视线在触及眼前人略有些发白的面容时,却蹙起了眉。
“卿娘……”
可秦知白并未给她说话的机会。
“转过身去。”
微微一顿, 楚流景顺从地转过了身,而一贯沉稳的思绪此刻却似这满池清泉一般,蒙了一层水雾,晃得朦胧不清。
她在生气?
可她是因何而生气?
难道是因为自己方才的话?
可是……究竟为何?
疑问未能得到解答,熟悉的体息已靠近了身后。
“你未曾服药,我需暂时锁住你心口几处要穴,水浴施针时行气过快,或许会有些疼,若难忍时便与我说。”
清微的话语声落入耳中,意识到她要将自己穴道锁住,楚流景蹙着眉便要转过身。
“卿娘……”
“莫动。”
微凉的二指点上她身后,楚流景霎时动弹不得。
腰间微痒,一双手便在此时自她腰后环过,徐徐解开了她身前系带。
楚流景心口一跳,曾在幻象中遮掩尘封的画面再度浮现于脑海,纤密的眼睫微微颤动,薄唇紧抿,心下已然转过了千般思绪。
秦知白虽锁了她的穴道,可却并未动用内力将她点晕。
她固然可以强行冲破被封的经脉从而解开穴道,可如此一来她的身份定然会暴露,且极有可能伤及身前人。
……她总归不想伤了她。
腰间系带散开,湿透的衣裳一点点自身上褪下,瘦削白皙的肩于衣襟下隐现,指尖所过之处,恍如于平湖中晃开丝丝涟漪,带起浅淡绯色。
直到衣裳半退至肩下,身后人却慢慢停住了动作。
月色流照下,一道陈年的伤痕显露于右侧肩后,细长淡痕横亘于凸起的琵琶骨,似折过羽翼的鹤,在清弱的肌肤上尤为显眼。
片刻停顿,再度响起的话语声仿佛轻缓了一分。
“莫要想无关紧要之事,疼便与我说。”
似有纷繁心绪交杂,最终化为一片凝定,被禁锢的人双睫轻点,妥协般散去一切防备,低敛着垂下了眸,于冷香雾色中缓缓闭上了眼。
细微刺痛传来,金针带着凉意刺入体肤,令双目闭合的人眉目轻动了动。
不多时,心口处如有暗火燃起,愈渐灼热的温度一点点蔓延过奇经八脉,丹田气血翻涌,不时有腥甜气息涌至喉间,整具身躯仿佛都烧灼起来。
身下汤泉水不断散发着恒定的热意,肌肤肉眼可见地漫起了一抹霞色,楚流景眉心愈紧,颈间暗青色的血管隐隐跳动,唇线抿得泛了白,可却始终未曾发出过半点声响。
一股内息徐徐渡入体内,似清溪冷泉般逐渐缓和经脉中的灼热,而内息行至心脉处时,闭上的双眼却蓦然睁了开,隐约有一点暗红自墨色的眸中若隐若现,却又被她强自压了回去。
似察觉到她气息有些不稳,秦知白攒了眉,抬指在她肩后一点。
一阵水花顿时四散溅开,楚流景被点于肩后的劲力一动,身子调转,已然与身后人相对而坐,原本半褪至肩下的中衣一时向下滑落,清弱的身躯顿时裸/露于月色之中,再没了其他遮掩。
和暖的雾气涌动于二人之间,似一层暧昧朦胧的轻纱,泠泠水光自肩头滑落,如漫过一块易碎的玉,转瞬又没入身下汤泉当中。
秦知白闭着双眼,伸手牵过了那双浸于水中的手,十指轻抚着贴合而上,四掌相对,更加纯粹的内息便随之涌入身前人体内。
温和中正的内力如春风化雨,将一切痛楚躁动都一一消融。
素淡的身影伴随月光水色映入眼中,楚流景望着那双闭上的眼睛,眸中似有光影翻涌,须臾后,终究与万千心绪压入心底,化作满目沉静。
波光粼粼晃动,湿热的水雾笼于相对而坐的二人周身,水面投下的倒影界限愈发模糊,依稀瞧来仿佛融为了一处。
内息游走过周天经脉,最终于心口处缓慢散去。
施针行气完毕,秦知白伸手解开身前人穴道,本就泛白的面容似一张薄纸,更显出一分苍白脆弱,单薄的身子轻晃,已有些摇摇欲坠之态,而一只手却从旁伸来,环过她的身躯,以极为熟稔的姿态将她完完全全揽入了怀中。
“哗”
水雾上涌,清莲般挺秀的身影自水中走出。
空余的手取过岸边备好的衣物随意笼于身上,楚流景怀抱起身前人,离开汤泉,任凭青丝湿润地散于肩头,自月色流萤中一步步往鹤园走去。
轻微的脚步声于一片幽静中响起,令庭下休憩的鹤微微掀动了羽翼。
楚流景推开房门,将秦知白送回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