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只露出了小半截在外,几乎将整个身躯穿透。
似是知晓她在想什么,秦知白伸出了手。
“并非是湖中受的伤,莫要多想。”
这话倒并不全是安慰。
商船起火的一瞬,她虽以清秋剑挡下了火势,可爆燃的热浪仍是将船上杂物炸了开,那枚断剑便是因此刺入了她体内。
微带凉意的触感轻落在指间,似无意般勾住了蜷起的指骨,楚流景指尖一颤,下意识要收回手,却被合拢的掌心握了住。
秦知白缓缓坐起了身,仿佛并未留意她眼下神色,墨缎般流泻的青丝倦懒地散在肩头。
须臾后,缓声道:“为何还不动?”
楚流景怔怔地抬起头,面上神情些许迟滞,脑海中一片空白。
……什么?
那双清透的眸子便轻轻朝她睇来。
秦知白望着她,眸中光影和软,出口的话音低清,透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浅淡嗔意。
“不是要喂我服药么?”
第067章 吃醋
日光透窗而入, 映下斑驳淡影。
望来的视线笼了柔和光晕,仍如以往一般明净,却又携了几分无法言明的温柔缱绻。
恍如春山秋水, 叫发怔的人呼吸都凝了一瞬。
意识已然清醒,而幻境中所经历的幻象却仿佛仍在眼前, 那些暧昧缠绵的举动于脑海中反复回荡, 令心口跳动愈显昭彰。
少顷安静,楚流景蓦然站起身, 停了一会儿,转身朝外而去。
“……我去拿药。”
衣角晃动, 外出的脚步走得匆促, 再不似平日从容自若。
望着离开的背影, 秦知白徐徐收回手,须臾,唇边勾出了一点细微的弧度。
楚流景回到炉灶旁,炉火仍旧细细地燃着,一旁放的药锅已然不似先前那般滚烫。
一窗之隔的女子倚在榻上, 绰约身姿于窗上投下朦胧轮廓,恍似一幅疏淡飘渺的画卷。
她看了一会儿窗上的剪影, 视线落在仍残留着微凉触感的指骨间,眼中光影微微暗下,片刻后,方拿过一只空碗盛起了药。
汤药倒入碗中发出泠泠的水声, 低清的话音便随之自窗内响起。
“你是如何离开子夜楼的?”
楚流景顿了一下, 将倒尽的砂锅放回一旁桌上。
“倒并非我主动离开, 而是她们忽然将我放了,好似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要动身赶去图南。我出来后发现此处是云梦泽,乘舟想要离去,却不想恰见到卿娘落水,因此才入了水想要寻你,结果……反倒给卿娘添麻烦了。”
末尾的话语放轻了些,隐约显出了些许自责之意
房中人静默少时,再出口的话语声便带了几分嗔怪。
“同你说了莫要多想,你的事于我来说并非麻烦。”
楚流景眼睫轻点,端着药碗返回屋内,形容依顺地行至榻旁坐下。
“好,我知晓了。”
她舀起一勺汤药,放到唇旁试了试温度,随即递到秦知白嘴边,眉眼间神色柔软。
“已不烫了,卿娘喝罢。”
瓷白的汤匙擦过唇瓣,边沿落了浅淡痕迹。
秦知白看着那抹并不分明的淡色,抬眸睨了身前人一眼,却到底未曾说什么,玉雪般的颈项微垂,便依着她喂来的姿势将汤药慢慢喝下。
淡薄的唇染了水色,与勺上痕迹一点点交叠,恍若另一种无需言明的放纵。
捏着汤匙的手微微收紧,楚流景眸光愈深,眼底好似洇开一抹浓墨,许久,方克制下漫溢而出的心绪,轻声道:“我本以为卿娘还要一些时日才能赶到云梦泽,没想到竟来得这样快。”
秦知白眉目淡淡,“是我将你丢了,自该前来寻你。”
那般平静淡然的语气,好似说的是世上最为理所应当之事。
楚流景却微微敛了眸:“卿娘总是对任何人都这般体贴么?”
秦知白顿了一顿,抬了视线看她。
“又在胡言什么?”
自觉失言的人抿了一下唇,似遮掩般垂了眼睫,“没有。”
待碗中汤药喝尽,楚流景将药碗放至一旁,用帕子替眼前人擦去了唇上沾染的微薄水色。
秦知白目光落在她腕间,望着那串与自己手上一般无二的银链,脑海中却忽然晃过了浮光掠影般的模糊画面。
光影朦胧的水下,伸手揽向她的人面色苍白,腕间似有一条红线随水拂动,于幽暗的湖水中瞧来不甚明晰。
她轻蹙起眉,“你……”
楚流景抬了眼,“怎么了?”
发觉眼前人神色有些异样,她凝起眉目:“卿娘可是哪处不舒服?”
秦知白唇线微抿,摇了摇头,“无事。”
楚流景仍未放松,伸手要摸上她腕脉,却听身前人道:“前几日在子夜楼,她们待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