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当以身子为重,否则若是出了差错……你牵挂之人又该如何自处?”
末尾一句的落笔顿了一瞬,似一开始想写的是“我”,在察觉之后方改作了“你”。
楚流景眼睫轻动,眼尾弯出了一点弧度,垂眸轻轻笑着,依顺地点了点头。
“是,你说得不错,我总该想着她的。”
抚于身后的手停了一停,似想要收回去,却被她反扣过了腕。
戴着手衣的指尖一寸寸抚摸过肌肤与腕骨,停于包扎好的伤口边沿,鼻尖仿佛还能嗅到先前的腥甜血气,清弱的容颜便浮现出了些许怜惜神色。
“伤处可好些了?”
静默片许,被拉至身前的人慢慢写下:“只是皮外伤而已。”
楚流景微攒了眉,“只是皮外伤么?”
轻缓的语调加重些许,语气中显然流露出了一丝不赞同的意味。
短暂安静,身前人挣脱了她的束缚,咫尺相距的身躯退开了些,字迹几分淡漠。
“你我相识不久,如此未免太过放肆。”
楚流景怔了一会儿,低首轻轻笑了起来,任凭近前人退开,取过一旁处理好的野兔放于火上,话语声不紧不慢。
“也并非对任何人都这般放肆。”
对侧人未语,只一言不发地坐回了先前位置。
嗅到烤肉香气,玄豹有些按捺不住地围着火堆转起了圈,楚流景听得声响,取下一块兔肉正要喂它,却听对侧唤了一声,原本兴冲冲便要扑上前来的玄豹当即停下脚步,闷闷地回身趴去了女子脚下。
愣了少顷,楚流景慢吞吞道:“你家中猎犬……倒很是听话。”
形容清冷的人不言不语,神色淡淡地写下:“也并非什么人的话都听。”
楚流景:……
被噎了一道,楚流景眨了眨眼,失笑地低下头去,到底未再说话。
入夜,二人早早便于洞中歇下。
寒凉的气温比之先前更透骨几分,许是连日奔波加上白日里受了些寒,伤势未愈的人夜里又发起了热。
披着裘氅的身躯微微蜷缩着,额前沁出了一层细密冷汗,往日皓白的肌肤亦浮了一抹病弱的潮红,纤长的双睫虚虚垂落,却自始至终未发出过半点响动。
意识愈渐昏蒙,望出的视线也渐渐分不清虚实幻梦。
模糊间,她恍惚见到有人朝她走近,朦胧的容颜放大于眼前,鼻息间尽是熟悉的药苦味道。
一双手拥过了她,未再掩饰地将她全然抱入怀中,包裹于手衣下的指尖轻轻抬起了她的下颌,低首吻上唇边,温柔的话语声便于耳旁轻轻落下。
“卿娘,张嘴。”
似知晓眼前人从不会害自己,似放纵般任凭这场梦就如此延续下去,秦知白眼睫轻动,微微张开了嘴,苦涩的药草汁液便伴着些许不明显的腥甜喂入了她口中,将泛白的唇也涂抹上了一抹明艳颜色。
气息交融,喂入口中的药草被全数咽下,楚流景慢慢抬起了首,重又穿戴好手衣,确认怀中人伤病未曾恶化,方转首唤了一声。
“霏霏。”
“嗷呜”
玄豹低叫一声,垂着尾巴终于走近了她身前,毛绒绒的身躯蹭上她怀里,似担心吵醒秦知白,只撒了会娇便乖顺地伏在了她手下。
楚流景轻轻抚摸过它的毛发,指尖摸索着往下,停在了包着细布的后肢之前,短暂静默,方低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将她护得很好,是我不该离开你们,我欠你一份情,往后如有机会我会尽力回报。”
玄豹似懂非懂,舔了舔她的手,湿漉漉的鼻尖蹭上了她掌心。
在卿娘于她怀中倒下之后,她便发现这名将她从雪中救出的采药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妻子。
她带着霏霏就这般循着她的气息追来了漠北,那些一厢情愿的离开保护,竟反而成为了将她推入险境的根由。
那日夜里,她所听见的狼群围猎的正是眼前的一人一兽。
郊狼最擅于围捕袭击落单之人,茫茫荒原中,孤身独行的身影便成了猛兽眼中最好的猎物。
她不知她们是如何冲破包围,又是如何斩杀头狼的。
她只知倘若棋差一着,她便可能再见不到这世上唯一等待着她的心上人。
拥着身前人的双手收拢了些,似有所觉察,躺于怀前的人无意识握住了她。
“阿锦……”
宛如梦呓的话语声呢喃着响起。
楚流景轻应一声,将盖在身前的裘氅再裹紧了些,低首轻轻吻上她眉眼。
“我在,我总会在你身旁陪着你。”
呼吸愈缓,意识昏蒙的人渐渐陷入了沉睡。
火光轻轻摇曳,玄豹安静地趴在她们身旁,相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