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昏暗的密林瞬间被上百支火把点亮。
一名同样身着重甲具装的骑兵走上前来,朝裴凛拱手道:“将军。”
裴凛微微点头,目光巡视着三千整装待发的狼川铁骑,高高抬起了左手。
三千黑点在夜色中朝着山下俯冲而下,再次隐没在夜色之中。
*
晏清姝一醒来,就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红玉正在旁边侍弄一株红梅,见她醒了,连忙朝门外喊人。
晏清姝略一蹙眉:“这是哪儿?怎么将我带出来了?”
红玉解释道:“是世子爷将您从村子里偷出来的,这里是世子爷租下的小院,在城外西南十五里处,周围没什么人家,不会传染给别人的。那个……世子爷在外面,您要见见吗?”
晏清姝抬起头,看向红玉手上的红梅,问道:“这是他折的吗?”
红玉点头。
“就隔着门板说两句话吧,正好我也有事要交代他。”
“哎!”
红玉赶忙在门边喊人,然后将门关紧:“世子爷,您别介意,如今殿下身体不适,还是少接触的好。”
“我明白。”裴凛的声音有些低。
晏清姝走到门边,隔着薄薄的窗纱能看见裴凛高大的轮廓。
“世子,徐鹤渊不是个善类,我们对酌鸢坊的事只是猜测,他与酌鸢坊是否有联系,是否参与道人口贩卖的事情上,还需查明实证。还有死奴的去向,只一个酌鸢坊不足以消化那么多死奴,更多的死奴去了哪儿?徐鹤渊是程渃的亲信,程渃信他生过信方哲康,徐鹤渊一定知道。只要我们……”
“除了这些之外,你没有别的想要跟我说的吗?”裴凛打断了晏清姝的话。
晏清姝愣了一下,呐呐道:“还有什么我没想到的吗?我这几日呆在烈女村,消息确实闭塞,若是你和碧玉查到了什么其他的,可以告诉我,我与你们一道想对策。”
门外的人沉默了很久,久到晏清姝觉得对方可能离开了,可那高大的轮廓依旧映在纱窗上,那样伟岸。
裴凛叹了口气:“算了,与案情无关,不说了,你放心,徐鹤渊交给我,我定然不会让你失望。”
晏清姝搞不明白裴凛的意思,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不过当下还是徐鹤渊的案子比较重要。
两人又说了一下案情,决定了接下来的走向。
裴凛离开前,将一枚玉佩从开敞的窗户中放在了矮塌上。
“这是我娘从海昌院求来的,一共有一对,我将这枚送你,希望保你平安。”
红梅在寒风中簌簌而歌,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
晏清姝站在窗口,瞥见了带着面具的裴凛,那面具她曾在城隅斋收藏的书本上见过,二十五年前,灵卫军大将军便是戴着这幅面具征战沙场。
她组建了一支传奇的骑兵队伍,名为狼川铁骑。
第20章 状告
裴凛以此装扮出现在晏清姝面前, 便是没打算瞒晏清姝。
只是晏清姝不明白,抓一个徐鹤渊而已,劳得动向来行踪隐秘的狼川铁骑吗?
但很快, 前来看望她的碧玉便替她解了惑。
“你是说, 酌鸢坊的珍宝被搬进了阚郡北郊的一座伴山庄园?”晏清姝手指不自主的摩挲着裴凛留下来的那枚玉佩, 视线也落在上面却不聚焦,“那庄园是谁的?”
碧玉:“已逝平威王妃潘容。是小苏王妃的姑母, 算起来, 与前任大理寺卿苏繁鹰苏大人和慧贵妃还是表姐妹呢。”
晏清姝:“那不就是前任夏绥节度使潘将军的小女儿?好像参与过选秀?但我不记清是哪一年了。”
晏清姝在查慧贵妃之事时, 曾翻阅过过往的选秀记录, 后来又因为一些宫廷密梓查阅过内务司的起居注。她对这个名字印象很深,因为她被送进宫的原因是颇像元后方氏, 有趣的是, 元后方问珍的祖母与潘容的祖母相差七岁, 却是亲姐妹。
方问珍、潘容、苏繁鹰之间有着血缘关系。
晏清姝轻轻敲了敲桌面, 心中泛起浓浓的疑惑:“为什么要把东西放进那个院子?会不会跟当年王妃之死有关系?有传言说当年平威王妃是被逼死的, 好似是说苏氏意图谋反?不过此事并无实证,在王妃死后就不了了之了。”
对于晏清姝的疑惑,碧玉也无法解答。
她只知道,当这个消息传回后, 世子就变得特别可怕,好似随时会燃烧起来一样。
她很好奇,又不敢问, 怕冒犯了对方。
晏清姝叹了口气,她现在头疼得紧, 稍微动下脑子就觉得针扎一般,无奈揉了揉眉心, 叮嘱道:“如今裴凛不在,你自己面对徐鹤渊和廖世同要万分小心,一切以自己的性命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