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喝酒之外, 其余的事均不记得。
这不正常。
他掀开身上的被子大跨步的离开了床榻,惊醒了身侧的女人。
那人见阿史那兴都醒了, 赶忙行礼。
阿史那兴都顾不上这个女人,直接对着帐外叫到:“卢星!”
卢星是他的亲卫,是他们阿史那家族的家臣。
卢星走进来,见阿史那兴都坦胸.漏.乳.的模样,倒也没有诧异,毕竟昨夜有多荒唐,他在帐外听得一清二楚。
那样的少主是他从未见过的,疯狂的像变了个人一样。
这并不是好兆头。
他连夜写了封书信让心腹赶回王庭交给父亲,他必须搞明白少主变化如此之大的原因,但首先需要清除他身边的那些女人。不过这些他没有权利做,便只有让可汗亲自下令,即使这会让少主失去对他的信任也没关系,为了家族的荣耀,他必须这么做。
阿史那兴都扫了卢星一眼,声音倍冷:“你昨夜一直在值夜?”
“是属下和李集一同值夜,除小解外一直未曾离开。”卢星如实道。
“他人呢?”
“昨日连值白日和晚上,今早启明星升起后,属下便让他先回去休息了。”
阿史那兴都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心中百转千回。
卢星这个人他了解,绝不会欺瞒他,既然他彻夜未曾离开,那帐内的这些人就都是他叫来的。
若真是这样,那他的‘病情’已经不可控,这不是一件好事。
阿史那兴都蹙眉看向自己的双手,肉眼可见的轻微颤抖着,这不是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情况,他还年轻,他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不该会这样才对。
他握紧双拳,死死盯着卢星,声音冷冽:“将昨夜我见普惠开始,你所见到的听到的所有事,都报上来,一丝一毫都不要隐瞒。”
另一边,得到出门准允的灼娘,将从阿史那兴都口中探知的情报,都卖给了城中的一间首饰铺子。
那间首饰铺子的老板还在城中开了一家茶馆,名为解语楼。
解语楼暗地里买卖各种消息,大大小小不计其数,也为一些老百姓办事,比如找什么物件、寻人、寻铺子、租房等等,真真假假。
因此,即便很多人都知道他情报买卖,却很难判断它到底归属于谁,又怀揣怎样的目的。
毕竟老百姓们挺喜欢解语楼的,哪家布坊的布又好又便宜,哪家首饰铺又出了新款式,哪家卖番邦物件的铺子又进了新货,哪家青楼又出了什么几男争一女的绯闻,在解语楼都能打听得到。
它像做情报的又不像做情报的,总之,很奇怪的一个地方。
跟着灼娘外出的突厥兵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她在首饰铺子里挑的几个款式都是前几天大王子赞扬另一位宠姬的,灼娘买这些无非是后院女人争宠的戏码,突厥兵嗤之以鼻。
这些中原女人就是爱争风吃醋,背地里搞些小动作,不像他们突厥的女子,敢爱敢恨,飒爽得很。
收拾铺的后院里,明安看到了灼娘带出的消息,简直怒火中烧。
“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这件事,绝不能让甘州军在背后捅殿下一刀!”
“阿妹!不要冲动!”明堂拉住躁动不安的明安,冷静道,“如今平威军还在甘州和凉州交界的地方与突厥人开战!”
“我不会影响他们的!”明安站起身朝后门走去,边走边道,“绝不能让冯卓这个小人得逞!他是甘州军大将军,他若是与程磊联合,岂不是让殿下腹背受敌?”
“阿妹!”
明堂因常年服用药石,身体亏损,根本拦不住自小习武的妹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跑远。
与明堂不同的是,明安因为性子的关系,知道的东西并不多,尤其是哥舒简与晏清姝之间的交易。
但明堂作为解语楼在甘州的掌事,自然知道。
明安固然可以揭露冯卓的野心,但这样也会影响哥舒简的计划,殿下的要求是在不影响大梁利益的情况下帮助哥舒简,而哥舒简的要求很清楚,便是将阿史那兴都的命留在这里。
此事已经进展到最后一步,若是现在揭露冯卓,定然会令阿史那兴都警觉。毕竟冯卓这个两面三刀的人,不单单和程磊有交易,与阿史那兴都也有合作。
明堂没有让人去拦下明安,他知道自己劝服不了自己的妹妹,毕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姐妹被折磨死的人是她。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明堂只能将消息原封不动的交给亲信,让他快马加鞭送去给哥舒简。
虽然影响计划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但相比殿下和妹妹,哥舒简毕竟是个外人。
明安带出的消息很快便到了哥舒简的手中,他看着手中的密信,眸中闪过一道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