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薄薄的一张纸被火焰吞噬,火光映照在哥舒简的脸上,映出了一片血红。
“王子?”副官见他面色不对,出声询问。
哥舒简将狭小的纸条攥紧在掌心之中,神色带着凛冽。
其实,想必族中人期望的复国计划,哥舒简更希望直接归顺大梁,成为大梁的诸侯。
但那些老家伙们总是拿着父亲说事,还控制着族中的大巫,让他说一些莫须有的预言。
哥舒简不怕谈判桌上的口腹蜜剑,也不怕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只怕哪些人利用族人的信仰动摇他的威信。
就像大梁的敏慧太子,一个谶言,短短四个字,就让她将皇位拱手让人。
冯卓的事或许是个契机,只是要像让族中的那些人永远闭紧自己的嘴巴,还需要一个前提……
“王子,可是明堂那里出了什么事?”副将知道这封密函出自解语楼的明堂,这个人一般不来信,但每次来信必然是有大事发生。
“没事。”哥舒简站起来往外走,“此间事暂由你来统领,我出去一趟。”
副将不知道他又要出去做什么,自从救下那位大梁公主之后,王子便一直神神秘秘的,很多时候去哪里都不让他跟着,说话也是在打哑谜。
他站在原地看着王子离开的背影,眉头蹙得越来越紧。
来送文书的康修与哥舒简自小一起长大,是哥舒氏的家臣,刚他进院子就见哥舒翰急匆匆的往外走,打了个招呼也没人应,有些诧异的望向站在屋门口的副将。
“王子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副将摇头,“你有没有觉得王子变得有些……”
“有些什么?”
“算了,没事。”副将顿了顿,“你来送文书?放桌子上吧,估计王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说完,他也急匆匆的离开了,徒留被弄得一头雾水的康修站在原地。
“这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回事?”
康修将文书放在桌案上,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这东西放哪儿?”
这是来自安和,哦不……现在叫夏青珏的信。前几日王子从甘州商人那里淘来的好东西都送去了远在庆阳的公主府,夏青珏便差人送来了一封信。
只是族中的老头子们不喜欢王子与那位公主来往,这封信不能放在明面上,他寅时便要拔营离开,又不能把信留在身上,左思右想后,他将信夹在了居延城送来的信报里,居延城的事王子肯定第一个看,一定能发现这封信。
突厥与平威军争夺张掖北部的城池,但甘州同样重要。
相比于势头正猛的平威军硬碰硬,阿史那兴都觉得刚被拿下两郡的甘州更像软柿子。且若能拿下甘州北部,切断丝绸之路的东沿线,就算拿不下凉州,掉头往西与敕勒合围肃州也定能拿下。
对于阿史那兴都的动作,裴凛也迅速做出了回应,他的狼川铁骑于沙漠上就是一群恶狼,突厥人在甘凉交界处部署的防线,在其面前宛若一块木板一般,抬手一劈便支离破碎。
裴凛几乎将阿史那兴都的中军钳制在了甘凉交界之地,而顾奉之利用凉州军熟悉地形的优势,反而绕着鱼儿海去了居延城,切断了阿史那兴都与集乃的联系。
然而,就在此时,甘州军大将军冯卓,失踪了。
第74章 哗然
“冯卓被明安绑走了?”晏清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怯战逃跑是多大的罪名,她怎么敢!”
元衡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红玉面色凝重:“现在甘州军群龙无首, 甘州刺史被冯卓杀了, 平威军的调令他们不听, 突厥人已经踏入了明川郡。”
明川郡是甘州北部最繁华的城市,也是通往安西的要道, 控制了明川等同于控制了半个甘州, 也切断了凉州与安西的联系。
晏清姝站在窗边, 屋外的红梅已经长满茵茵深绿, 阴沉沉的天空见不得半丝阳光,连带着寂静的院落和红梅一道染上了一层昏暗的灰。
“人现在在哪儿?”晏清姝的声音很低, 带着压抑的怒火。
“在夏绥南边的延郡, 昭义节度使刘志抓了人。”元衡喑哑着声音说到。
红玉也不知道该不该提明安说情, 明安是东宫的老人了, 曾是麒麟卫右骑卫指挥使, 与自己并值,后来殿下欲放东宫属官出京时遭遇围杀,是明安以命相搏护得殿下全身而退,但最后也至东宫属官无一人逃离京都, 死得死伤的伤,余下皆被抓了回去,关在了富春宫。
殿下对她是绝对的信任, 因为她的忠心,也因为她的性格爽利从不对自己人说谎。
可是这一次, 明安的做法无疑是为前线战事火上浇油。
殿下早已查明冯卓的底细,世子爷也早有谋划, 余下的只待静观其变后顺势而为,却不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