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姑子。”霍去病吃下药丸,蹙眉凝视手上的伤痕。
淳于文拿出一颗饴糖递给他,看着他脸上手上的无端显现出来的伤口,“那你这伤该怎么跟今上解释?”
“训练的时候伤的。”霍去病接过饴糖,丢入口中。
淳于文不忍再责备他,只轻叹了口气,又在药箱中翻出一些药膏给他,叮嘱他好生上药。
霍去病听完先生的叮嘱,换了身衣裳,缠上手带便打马入宫去了。
殷陈坐在窗边呆愣了许久,青芜和红雪在边上默默陪伴她。
她转头,问道:“我睡了多久?”
红雪道:“一天一夜。”
这梦也做了一天一夜之长。
忽然一声猫叫自檐上传来。
殷陈抬眼,只见之前那只常停留在院墙上的猫儿正冲她喵喵叫。
她一如往常地盯着它看,忽然见它一个弓身,轻巧跳下院墙。
殷陈没料到它会下来,拿起放在边上的一块糕点,放到边上。
那猫儿迈着悠闲的步伐,伸过头,用小鼻子触触那糕点,敷衍地舔了一口。
随后极傲娇得高昂着头颅,圆溜溜的葡萄眼看了看她,巡视领地般四处嗅嗅,慢慢踱近她。
殷陈没有动,生怕吓跑了它。
红雪和青芜本在收拾屋子,此刻也好奇伸头看向那肥圆的猫儿。
猫儿走到殷陈身边,破天荒地在她腿边蹭了蹭。
原本不可一世的猫儿此刻竟主动亲近自己,殷陈简直不可置信。
她试探着抬手,轻轻摸了摸猫儿的头。
没想到它竟不抗拒,微昂着头,似乎十分享受她的抚摸,嗅了嗅她的手,竟跳上她的膝头,在她怀中舒服地打起了呼噜。
红雪和青芜相视一笑,轻着动作在屋中收拾,生怕吓跑了那猫儿。
殷陈感受着怀中猫儿的温度,嘴角勾起极小的弧度。
——
东院门口的回廊旁种着几株高大的芭蕉苴,入秋之后,芭蕉叶边缘往内逐渐烧焦。殷陈倚在院门边,瞧着高舒垂荫旁路过的淳于文,身边跟着个个垂头认真听话西域模样的少年。
她手上拿着个装满松子的玉盘,问一边还在敲松子的青芜,“那是谁?”
“是月氏公主的属下,叫哈森。”青芜抬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回道,“姑子昏睡一日,他常来瞧姑子咧。”
殷陈挑眉,阿娜妮的人竟进了侯宅。
看来那日二人谈得不错。
哈森也恰巧转眸看到了她,朝她颔首。
她将玉盘递给青芜,抬步朝二人走去。
淳于文看到她来,关切问道:“姑子今日身子可还好?”
殷陈颔首,朝淳于文一礼,“嗯,好多了。这两日多谢先生照顾。”
哈森直直注视着她,微微勾唇。
淳于文注意她的目光一直停在哈森身上,抚须道:“姑子为何总盯着哈森看?”
“说来,我与他是旧识呢。”殷陈含笑道。
淳于文唔了一声,看看哈森,又看看殷陈,抬步离去,“那老叟便不打扰你们二人叙旧了。”
哈森朝殷陈淡然一笑,“这不是叙旧的地方,医者随我来。”
殷陈跟着他走到晾晒药材的院中。
院中的竹架上上下叠放着几层簸箕,簸箕中是切好的药材。
“为何装作听不懂汉话?我记得我教授你和阿娜妮汉话时,你学得最快了。”殷陈踏进院中,看着容颜浓秀的少年,冷声道。
第097章 哈森
西域男子没有束发的习俗, 哈森也没有入乡随俗的习惯。
褐色的发丝柔软卷曲地垂在颈侧,他拿起搁在架上的小竹耙子去翻簸箕中的草药,用匈奴话道:“有些时候装作听不懂, 便能听到很有趣的东西。我在东市就曾听过许多有趣的话,医者有兴趣听吗?”
殷陈随手抓起一把使君子,使君子如沙子般哗啦啦由指缝中漏到簸箕里,“有我想知道的吗?”
“那得看医者想知道的是甚么了。”哈森知道她无聊的时候便会摆弄手边的物件,听着她弄出的声响, 手上依旧翻着草药。
殷陈斜睨着他,将使君子全数丢回簸箕中, “你可知道, 契据尔在何处?”
哈森手上动作一顿,“契据尔?”
“看来你并不知道他在长安了。”
哈森转而凝望着她在暖阳下的侧影,“医者以为是我们将他弄进长安的吗?”
“难道没有这个可能吗?”
“我们虽然并不是好人,但断不会无端做这等费力不讨好的事。”
“那意思, 在匈奴王庭时是故意的了?”殷陈转头直视他,她当然知道阿娜妮与此事无关。
哈森被她这话说得一时语塞, “医者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殷陈拍去手上浮灰,逐渐靠近哈森,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