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我幼时总是将想要的都记下来,到生辰那日便一一提出来。我会尽力满足郎君的。”鬓边发丝正好缠绕嬉闹于她颈边,她抬手勾住那缕不听话的发丝别到耳后,说到满足二字时,脸上是真切的笑意。
是想到了十岁时,义妩看着歪歪斜斜写于帛巾上积攒了一年的心愿,露出无奈神情。
殷川揪揪她软糯的颊肉,道:“不愧为我的女儿,看来你阿母这是要肉疼咯!”
义妩笑着捉过放在手边的鼗扔过去,“你们父女二人就知道来榨我!”
霍去病垂眸,修长的手指在案上轻敲两下,再抬眼,含着笑意的眸中似有期许,“我现在没有想到有何想要的。不若,姑子应下我一个愿望罢。”
殷陈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到他脸上那抹稍纵即逝的笑,干脆应下,“好。”
待到他生辰前一日,殷陈破天荒又往爨室去,请庖厨教她做汤饼。
她一连失败了数次,在近昏时时,终于做出了一碗还能吃的汤饼。
她将配比注意事项都记下,颇为认真研读。
而庖厨看看角落堆积如山的废面团,一脸苦涩,偷偷与阿大抱怨,“这殷姑子简直是我见过最难教的姑子,连最简单的汤饼都学了一天。”
青芦第二日看着殷陈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饼出现在正房前,吃了一惊,“姑子起得真早。”
“我压根没睡啦。”殷陈喜滋滋道。
青芦咽了咽口水,赶紧去叩君侯房门,对于君侯的起床气,她还是更怕殷姑子失望是怎么回事?
霍去病开门时,青芦先发制人,道:“君侯,殷姑子在屋中等着呢。”
“什么时辰?”
“还未平旦。”
“她何故寻我?”
“君侯去了便知道了。”青芦招手让侍从们端上热水,又服侍他穿衣。
他去到正房时,殷陈撑着脸在案边打盹,案上放着一碗汤饼,热气氤氲了少女面容。
屋中灯火莹莹,他放轻了脚步。
他凝望着她眼下两痕淡青色,微微勾起的嘴角,站在原地,一时失神。
眼前一幕,如同幻梦。
屋外檐下悬着的青铜铃铛敲出一声悠远的铃响,在那一瞬,他听到了自己的心怦怦跳动,似乎在应和着这声铃响。
第117章 生辰宴
殷陈睫毛轻颤, 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她抬眼, 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的人。
秋日的天不似夏日亮得那么早,她见此人身子颀长,几乎以为是在梦中,与梦中少年渐渐重合,她下意识叫出口, “阿稳?”
她的声音是方睡醒的喑哑,霍去病听到这两个字, 神色一滞, 眸底情绪变了又变。
此刻,殷陈视力逐渐恢复,她看清了周围,这是在长安的冠军侯宅, 也看清了少年模样。错愕了一瞬,心底打起了鼓, 不知他是否听到了方才自己叫出的名字。
二人相对着尴尬了一阵,心底各自计较着怎么打破僵局。
“姑子给我做的?”霍去病在原地忍了一会儿,决心忽略她方才错愕叫错的名字,问道。
殷陈心道幸好他没听到自己叫错了名字,否则还真不知如何搪塞过去。
她已经许久没梦到过那个名唤阿稳的少年,方才那一瞬,她真的以为霍去病是他。
可, 她偷偷打量他, 幸好不是他。
她的过去诸多不堪,她还没做好决心让旁人去看。
“我阿母说, 过生辰须得一早吃上一碗热腾腾的汤饼才行,我缠着庖厨教了我一日,这碗我还亲自尝过了,味道还行,也无毒。”殷陈收敛神思,将食案中的碗端出来,又拿过箸递给他。
霍去病撩袍在她身侧坐下,接过箸。
咸淡刚好,也做熟了。
他破天荒地吃完了一大碗汤饼。
殷陈本以为他不喜汤饼,没料到他吃完了一整碗。
殷陈撑着下颌笑着看向他,对自己的手艺又多了一丝自信,“郎君还是第一个这般捧场的人。”
霍去病当夜便明白了她这话是何意思,但他此刻只是笑看向殷陈。
“郎君现在是要入宫去?”
“嗯,陛下和姨母唤我入宫,我过生辰都会先去宫中见过他们。”
“啊?那你可还吃得下?”殷陈看着空了的碗,没料到还有这一茬。
“还行,吃一些就够了。”霍去病站起身,“多谢姑子费心。”
殷陈笑着摆手,“郎君喜欢便好。”
“对了,等会儿陈宅的宴席,姑子要不要来?”
“今日恐怕不行,我答应了一个朋友,今日去见他。”
——
殷陈端着食案出门时,刚巧见着了淳于文,她笑吟吟打招呼,“先生早啊。”
“小姑子今日这么开心?”淳于文笑道。
“有吗?”殷陈依旧笑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