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殷陈,转头问陈掌,“诶,我之前就觉得那殷姑子很是熟悉,你觉不觉得她长得很像一个人?”
陈掌回忆了一下那殷姑子的模样,那双眼眸确实似曾相识,“是有些熟悉。”
卫少儿嘶了一声,“像谁呢?我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陈掌手上动作一重,卫少儿白他一眼,“夫君这是要捏死我啊?”
陈掌连连拱手赔礼,“仆知错,夫人恕罪。”
卫少儿嗔怪看他,见周围丫鬟侍从面上忍俊不禁,她拨开陈掌的手,“罚你想清楚这殷姑子究竟像谁。”
“诺,谨遵夫人命。”陈掌看着卫少儿转身回宅,眉心微蹙,他记起了那双眼,他是见过。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
霍去病与众人辞别,又去见过父母。
卫少儿悠悠开口,“去病,那殷姑子今日为何会出现在席上 ?”
陈掌看她一眼,又觑向霍去病。
他与这个继子的关系并不十分好,此刻也只是偷偷看向卫少儿,叫她莫要多问。
可卫少儿性子豪爽泼辣,他的警告并不管用。
“是儿相邀。”
“你为何要邀她?她……”陈掌频频朝她使眼色,卫少儿咽下那句几欲脱口而出的话,又道,“邀了她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同她走得这般近?你同一个倡伎之女行为这般亲密,知道旁人会怎么议论吗?”
“自小受的议论,还少吗?”霍去病抬眼,看向母亲。
卫少儿一时语塞。
他那双生得俊秀非常的眼眸俱是坚定,声音也透着坚如磐石的意味,不徐不疾,“无关身份高低,也无关于殷姑子,是我单方面心仪于她,仅此而已。母亲也不必去探问,她现在仍在长安也是因我强留。”
卫少儿看向霍去病远去的背影,“我……我并没有阻止他罢?”
“夫人方才那话,确实是在质问去病。”陈掌不偏不倚道。
卫少儿敲敲额头,“啧啧,这小子何时开窍的?他又是何时识得殷姑子的?我得打听清楚。”
陈掌默然无语,他十分清楚卫少儿的性子,根本没想过浪费口舌,“夫人想知道甚?”
“虽说他不让我去问殷姑子,但你可以去。”卫少儿狡黠一笑。
陈掌暗叹口气。
另一边,殷陈将李延年等人送到宣平里外。
李惊澜拿着陈茵送的糕点,蹦蹦跳跳走在李延年身边,两个女童一齐待了几个时辰,俨然成为了朋友,还煞有介事地交换了手帕。
“今日多谢姊姊。”李延年朝她一揖。
殷陈与众人告辞后,转身往回走去。
在她转身的一瞬,看到了少年挺拔俊秀的身影。
第119章 小骗子
夕阳半斜, 道旁胭脂梅树叶子已经落光了,光秃秃的树干疏落的影子映在墙上,如同谁信手挥毫留下的墨迹。
殷陈慢慢朝他踱去, 嗅到他身上的酒气,“郎君今日喝了多少杯?”
霍去病颇为认真思忖一阵,“不多。”
看着他的反应,殷陈可不信这不多二字。
她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晃,“这是几?”
霍去病盯着她飞舞的手指, “十二。”
十二个头,殷陈腹诽, 看来他醉得不轻。
“阿大呢?阿四呢?”她转头看看周围, 他这喝得醉醺醺的模样,若是被旁人看见不定得传成什么样子。
霍去病似是嫌她吵闹,总说些他听不懂的话,索性不答了, 就直愣愣盯着她。
殷陈眯了眯眼,正想坏心眼地弹他一下, 却听他一字一句道:“殷姑子还未给我说过祝寿词。”
语气颇为幽怨委屈。
殷陈曲着正要发力的手指放了下来,他这醉着还记着这事呢?
殷陈后退一步,左手搭于右手之上,朝他郑重一揖,“我祝郎君,安乐如意,长寿无极。”
这是汉人最常说的祝寿词。
可他显然不满意, 嘴角耷拉得更下, 委屈之意更为明显,嘴里嘟囔道:“这是旁人都说过了的, 真是没诚意。”
殷陈不知道他在别扭个什么劲儿,今日席上那么多人,自当是什么吉祥话都说过了。她搜肠刮肚,冥思苦想半晌,怨恨自己肚子里竟没几点墨水,不能如同司马相如一般出口成赋。
霍去病站在边上,目光直愣愣盯着她,颇有种她说出的话不让他满意,他便不放过她的意思。
殷陈偷偷抬眼看周围,平时也没见周围这么安静啊!
她硬着头皮,举手齐眉,缓缓下压,声音恰似方打过霜的脆柿,声声脆甜,“我贺郎君,旦逢良辰,顺颂事宜,长宁岁岁,福康永永,且以喜乐,且以永日。”
在她行揖时,霍去病眸光有一瞬的清明。
在殷陈再次抬头看向他时,他的目光又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