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陛下还问起伍被了。”
霍去病颔首,他在昏迷之前已经将伍被之“死”记上了档。
赵破奴这数日也熬瘦了许多,“不过后来我看过了记档,进入淮南那日, 伍被在城墙之上死于刘迁之手。”
“诶,殷姑子可告诉嫖姚那日太子宫之事了?不过那事实在蹊跷得很, 李蔡怎会出现在淮南呢?”赵破奴这数日也挠破了头,他那日分明看到那人就是李蔡。
李蔡怎会出现在淮南?
赵破奴又看向殷陈,“殷姑子也看到了那人,那人分明就是李蔡罢!不过你可能并不识得乐安侯?诶,那你又是如何同他打起来的?”
赵破奴积攒了数日的问题一连串向她轰来,她唔了两声,“都是意外。”
赵破奴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 他正欲再问, 却听霍去病咳了两声,连忙转头去关切。
霍去病揉了揉额, 眉头微沉,“我有些头疼。”
赵破奴一听这话,这才想到他刚醒来恐怕这些事会让他烦扰,连忙告辞让他好生歇着。
待赵破奴走后,霍去病转眸看向殷陈,他唇角微勾,朝她伸手。
殷陈知道他特意将赵破奴支走,她将手搭在他手心。
霍去病将她打量一番,她面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留下淡淡的伤痕,“伤到何处了?”
殷陈本想说不碍事,可脑海中忽然回想起一些片段,他眉宇间隐有担忧,严肃地质问自己,“那要怎样才算碍事?”
这记忆来得突兀,让她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她坐到霍去病身边,有些委屈地撇嘴,低声诉苦,“伤得很重,伤口愈合的时候又疼又痒,先生又不许我挠,疼得我夜间睡不着。”
他此前从未听她这般陈情自己的伤痛,他不善安慰人,搜肠刮肚寻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握住她微凉的手的手不免又紧了一分。
殷陈察觉到他的情绪,故意凑近他,半开玩笑试图缓解他的担忧,道:“嘘寒问暖不如报酬来得实际,郎君若要安慰我,不妨给我些报酬。”
霍去病喉结滑动,微微往后退,“好。”
殷陈微眯眸子,目光掠过他烧红的耳际,继续靠近他,唇带着呼吸擦过他面颊,在他耳边停下,轻喃,“郎君便不怕我漫天要价?”
霍去病只觉那喷薄在耳际的呼吸灼烫似火,烧得他有些口干舌燥。但他如同被她逼到了一个狭小的缝隙里,已退无可退,入目是她修长玉白的脖颈上,她说话时牵扯着肌肤下的肌肉微微搏动。
耳际的火几乎要将他点燃,他平息了那躁动心潮,决心转换个话题,“梦中,姑子为何吻我?”
殷陈没想到他竟会反问自己这个问题,二人之间的攻防形势瞬间转变,轻声道:“是郎君允许我这般做的,况且,我只是轻轻吻了一下,是你后来拉我……”
“是。是我情不自禁,那闯闯的话可还作数?”霍去病直截了当地承认,索性也倾身靠近她。
他这生了一回病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她被他这强势态度逼得有些赧然,往后坐直身子,企图避开这个话题,“郎君捏疼我了。”
霍去病松了手上力度,却没有饶过她,再次问道:“为何不回答?”
殷陈惊觉自己这是惹火烧了身,再避不得,答道:“自是,作数的。”
霍去病颇好心情地弯弯唇角,松开了她的手。
殷陈迅速拿过杯子倒了水灌下去,偷觑他一眼,看到他嘴角那丝隐隐的笑容,惊觉自己竟陷入了他设下的陷阱。
霍去病压下嘴角笑意,正色道:“说说那日的情形罢。”
殷陈也给他倒了杯水,这才说起那日的情形,“那人是李蔡的模样无疑,并且,他对郎君中毒之事很是了解,他似乎对郎君很是怨恨。郎君可有结仇之人?”
霍去病难得开怀一笑,拿着水杯啜饮了一口温水,道:“若说与我结仇之人,那可查不过来。”
殷陈心想那倒也是,他身份贵重,又受今上重用,便是挡了许多人的路。
霍去病看她怔怔,继续道:“此人在杀你之前便自爆身份,若不是太过自信你必定能死于他手,便是故意透露出身份疑点的。”
“故意?”殷陈没往这方面想过,这确实是个匪夷所思的点,“那他暴露自己的目的为何?”
疑点太多,霍去病一时也理不出头绪,“此人的身份背景,目的,我们一概不知。他的出现是为了扰乱我们的视线,还是别有目的也未可知。”
殷陈冷笑道:“假设此人出现在淮南是为了将淮南王造反之祸事往李氏引,那他的暴露便说得通了。”
可这个结论,便将李氏彻底摘出淮南王造反之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