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一本正经解释:“偶然在家中寻到的。”
殷陈摩挲着上面明显新刻的纹路,没有戳穿他明显的谎言,心头泛起甜滋滋的蜜意,甚至压过了汤药的苦涩,她含着饴糖,笑得眉眼弯弯,“多谢郎君,我很喜欢。”
霍去病唇角微勾,“喜欢便好。”
殷陈这才想起被自己抛下的正事,“对了,那些藏在子虚亭的供奉可去拿了?中宿的粮仓可打开了?”
“终军和先生已经去办了。”霍去病抬手贴贴她的额头,睡了一觉她的状态好了许多,在高台初见时,她面色白得与雪同色,还扎挣着将一应事情做完,才倒在他怀中昏睡过去,“好生歇着,这些事自有人料理。”
“对了,从长安带来的药材……”
“运去十八里亭了。”
霍去病一一解答了她的问题,“还有吗?”
殷陈听一应事务都已安排妥帖,才复将心放下。
“你在神女殿前说见到了乌尤?”见她精神头好了些,霍去病才问道。
殷陈颔首,拥衾坐在榻上,屋中暖烘烘的,她喝药之后身上发了汗,“虽隔了十数丈的距离,可他那张脸我永远不会忘记。”
“闯闯,他早已死在你手中了,一个死人不会出现在南越。”霍去病看她神色怔怔,将她的思绪往回拉道。
“对呀,一个死人怎会出现在南越?契据尔也明明看到他兄长死了,不然他不会冒险寻到汉境来寻仇。”殷陈以小木剑敲着额头,苦恼万分。
霍去病拉过她的手,给她揉着被敲红的额头,道:“你明知姜荷活不了,还是在神女殿前做出杀他的举措,应当是与某人达成了合作。”
霍去病近在咫尺的眼眸那般明锐,殷陈叹了口气,自己的心思果然瞒不过他,索性应是。
“你杀了姜荷必然会被南越王问罪,此人是要将你的后路切断。”霍去病眸子微沉。
“殷家班子亲人的骨灰和九真殷家人的性命都在她手中,我早没了退路,为今之计,只能听之任之。”殷陈揪着衾被边缘的边,她此生的亏欠唯有亲人,他们将爱赋予她,她不能将他们弃之不管。
他们是她的软肋。
霍去病握住她的手,“我来助你,就像你在长安助我查破皇后之毒一般。”
“可我现在一穷二白,可没钱付郎君酬劳。”殷陈想起去岁二人之间之事,故意为难道。
霍去病没料到她还提起这茬,遂摇头,“我不要钱财。”
“那郎君要何物?”殷陈知他对财帛不甚重视,可她身上早已无可供索取之物。
“我想要的,一如从前。”霍去病的语气郑重如起誓。
殷陈明白,他所说的乃是淮南分别之际的愿望,这是他第二次说起要她自由。
他的生辰愿望是要她如南越青鸟一般自由,可南越青鸟却依旧囚困于南越这方权势所铸就的铜牢铁笼中。
“旁人若心悦一人,必会渴望与其长长久久,白头偕老,郎君为何只要我自由?”
“世人或因某种原因囿于某时某地不得脱身,我希望殷陈能不囿于原地,这亦是我所能想到最珍贵的物件。”
“我想在我的能力内,给你绝对的自由。”
殷陈捏着木剑的力道收紧,剑锋棱角硌得她手心生疼,她现在才知,世上并无真正的自由。
可她仍被霍去病这般诚挚话语打动,她想,她得到了世上最好的物件,那便是这个少年这颗赤诚的心。
“为了让我早些重获自由,我们得抓紧时间逃出南越这牢笼。”殷陈掀开被子,这一动便扯着身上伤口,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霍去病抬手扶住她的手臂。
从前她伤得极重也能从地上爬起来,可在霍去病身边,她乐意让他为自己效劳。她一抬眼便能看到近在咫尺的少年,二人此前有过亲密接触,靠近时依旧忍不住心跳加速。
霍去病漆黑的眸子一抬,便见她满含笑意盈盈的眼眸盯着自己。
他才意识到二人此刻的距离太过近了,近得他不自觉拉开距离,殷陈嘶了一声。
霍去病生怕她牵扯到伤口,问道:“何处疼?”
“凑近些,我告诉你。”殷陈* 狡黠的眸子光华一闪。
霍去病骤然想起上林苑那一夜她醉酒后撩拨自己的情形,喉头不自觉上下滑动,道:“已经很近了。”
“还不够呢。”殷陈见他犹豫,索性自己凑上去,在他颊边轻轻印上一吻。
说话间她身上饴糖的甜夹杂着汤药的清苦,混合出一股独特的香气。
霍去病眸子微微睁大,防备的眼神被她这个清浅的吻迅速瓦解。只觉腾地一股热血翻涌而上,耳际迅速飞红。
殷陈满意后退,将小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