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绿鬓红颜,眉眼处多惹人流连。她衣饰华丽,绕襟曲裾满织着乘云纹,隐隐有压过王后的架势。
女子的目光停在她身上的时间不长不短,似是不经意掠过她,又似刻意将目光在她面上停留一瞬。
殷陈勾起唇角,朝她一笑。
赵蓝微讶,亦对她扬起唇角,簧剪斜斜截下手上花枝多余的花茎,抬手插入瓶中,纤细柔夷调整瓶中花朵的角度。
殷陈随意将蔓生的花枝修剪几下,插入大肚陶瓶中,又大致扫了一眼案上花枝,选了一些不抢眼的花材在边上做支撑,将那枝梅花架住。
殿中一时只有簧剪绞断花枝的清脆声响,殷陈不禁想,这真像是蝗虫啃食细嫩麦叶的声响。
她这样想着,抬眼,一时间,满殿美人竟化作了一只只蝗虫。
待到众人都满意放下簧剪,宫人将席中各色的插花捧到王后面前,请皇后品鉴。
趁此间隙,边上那一直好奇朝她张望的小翁主忍不住凑近她,“殷医者可否让我摸摸你的发?”
殷陈戒备地后退,但见她一脸期许,只得认命将头伸过去。
小翁主的手在她发顶轻轻揉一揉。
殷陈甫一抬头,就看到不知何时起,各位翁主已经摸过来团团将她围住。
殷陈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猫一般只能任人蹂躏,直至各个翁主心满意足地回到原位,殷陈郁闷地支着脑袋,一手随意拨着案上的遗落着的花瓣。
最终自是右夫人拔得头筹,王后将奖赏分发下去,殷陈的信手胡插竟也得了一枚翡翠玉佩。
依依不舍的小翁主们被各自傅母带离了双鸾殿,各夫人也都埋怨着右夫人总赢得奖赏,说说笑笑告辞离了殿。
宫人收拾完殿中的遗留的花材便退了出去,殿中只剩殷陈和王后。
王后笑着朝坐在末席的少女招招手。
殷陈会意起身,逶迤步到她身边。
“王后。”
“同我一齐用个饭食罢。”
殷陈福身一礼,“多谢王后。”
宫人将殿中多余的案席撤去,王后瞥见她左耳的耳饰,“殷医者是南越人?”
殷陈对她的明知故问虽有不解,仍恭敬答道:“民女乃九真人氏。”
殿中珠帘翠幕,宫人裙裾如云,珠帘晃动间,宫人小心捧了饭食过来。
“这是宫中手艺最好的庖厨所做的,医者尝尝如何?”
殷陈看着案上丰盛饭食,米饼焦黄,散发诱人香气,殷陈拿起箸夹了一块米饼。
入口果真酥脆香浓,殷陈如实答道:“民女很喜欢。”
王后得了她肯定的回答,才露出笑容。
用过饭食后,殷陈给她把过脉,开了服药方,又嘱咐了饮食。
王后带着她往给她备好的寝殿去,“若还缺甚,只管告诉我。”
屋中甚至还有些殷陈根本用不到的闺阁物件,殷陈捉摸不透王后的心思,“多谢王后费心。”
“我其实一直都好奇,姜荷怎么得罪你了?”
殷陈一怔,心绪流转间,她忽而道:“我杀了姜荷之事已经传遍南越,王后想必早知其中细节,为何明知故问?”
“因为先生喜欢你,所以我想给你机会,对我坦白罢。”她徐徐行到坐榻边坐下,一手搭在凭几上,好整以暇望向殷陈。
“请王后怒我失礼,姜荷是个从头到尾都是为人所利用被人所愚弄的蠢物,他想不出神女计划,却能心安理得利用神女敛财,罔顾中宿瘟疫蔓延的危机。后来他又听信谗言,想以我顶去瘟疫蔓延之罪。可他对杀了我之后怎么处理瘟疫问题又毫无头绪,王后的人若都是这般货色,那我才是会怀疑王后究竟是如何在群狼环伺,亲子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艰难环境中,安然做了十数年王后。”
“果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子。”王后看着她,那双温柔的眼眸中首次出现惊诧之色,但很快湮灭于无形,仍旧笑问,“你又是怎么知道姜夫人是他背后的人?”
“姜夫人的心思缜密,没有展露一丝一毫的弱点,这样的人,才是能把控中宿的人,她隐藏在姜荷身后操纵一切,将一切罪名推给姜荷,自己却能完美隐身。”殷陈银发绾垂髻,发上簪着南越本地的翡翠明珠擿,明珠颜色和形状都极好,配上她的银发并不显得突兀,更衬得少女面色如玉,恰若明珠生晕。
殷陈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已经在暗指眼前人的不是。王后只是看着她的那双明亮得过分的眼眸,没有说话,依旧微笑观察她。
见王后仍旧端坐着,殷陈只得软下言语,继续说道:“我不明白的是,依照南越王的状况来看,他最好只能再坚持两年,王后都忍了这许多年,何故在这最后时刻坚持不住了?”
王后似乎没太听懂她的意思,“你在说甚?”
这殿中甚至还置了一架精巧的斜织机,殷陈踱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