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生看过一遍,眨眨眼收回眼底的湿润,道:“好似长高了一点。”
“嗯,我有好好吃饭睡觉,此去南越遇见了许多人,许多事。”殷陈挽住她的手臂,往殿中去。
陈阿娇讶异跟着她走。
殷陈给她描述着这一年的见闻。
陈阿娇含笑听着她脆生生的描述,在她说得口干舌燥时适时递上一杯琼浆,“为何还要回长安?”
“我心系长安一个耀眼的少年郎,为他而来。”
“那你可知后果?”陈阿娇已经料到她的来意,仍然觉得怅然,她费尽心思将她送出长安,不到一年,她又回到这让人窒息的牢笼里来了。
殷陈看着陈阿娇,语气坚定,“我知晓后果,也不惧这后果,此次回来也是为了查探还没弄清的真相。”
陈阿娇看她半晌,最终只得妥协,“我会帮你。”
殷陈退后三步,俯身叩拜,“多谢翁主。”
二人在长门中散步,陈阿娇给她介绍长门各宫,又指了指一座高台,“那处可以看到未央宫。”
二人登上那高台,陈阿娇给她说着自己幼时的事。
殷陈一脸好奇地听着她说起从前,只是二人的话题都尽量避开了今上。
殷陈走出长门宫时,见一个颀长身影正站在长门宫外。
他处于西斜的余晖之下,正对着夕阳,夕阳给他渡上朦胧的金色光晕。
“我想闯闯是个大忙人都没空去见我,所以我专程来接人。”
专程。
她果然很喜欢这个词,殷陈快步走到他身边,他瘦了许多,肤色也黑了许多。
依旧眸如朗星,依旧身形如松。
二人已有大半年未见过,恍若隔世。
此刻满腔的话,也只能化作笑意,溢满了重逢的欢喜。
“真的是专程吗?”
霍去病的手伸到她面前。
那是一只修长的手。
殷陈将自己的手搭在那只温热的手上,霍去病捏了捏她冰凉的手,二人漫步在南郊。
踏云和她的坐骑乖乖跟在后头。
她的坐骑想去蹭蹭踏云,踏云将头一扭,装作看不见。
坐骑仍旧不气馁地凑上去。
殷陈暗自腹诽,真是不争气啊!
霍去病牵着她的手,“想知道近来长安的新鲜事吗?”
“可阿稳不像是会讲故事的人诶。”
霍去病刻意忽略她话中揶揄,他此前还特意跟曹襄学了些俏皮话,将近来发生之事描述得绘声绘色。
说了营中之事,未央宫的变化,甚至连东院中的花木又长高了些都一一说于她听。
殷陈此前还不知他竟会说这般多的话,“大半年未见,阿稳还真是让我另眼相看。”
“那你呢,这段时日如何?”
“很好,瞧,我都胖了许多。对了,张先生托我送样物件给你。”殷陈转身想去马鞍边拿张先生给他的物件。
霍去病却抬手截住她的手,牵着她往前走,“不急。”
殷陈只得跟着他在树荫小径漫步,将自己这段时间的见闻说给他听。
说西南人的淳朴,善良,说西南夷的深山密林,奇珍异兽。
当她说到隔壁家二牛阿兄时,霍去病轻捏她的手,道:“二牛阿兄?闯闯好似有很多兄弟啊,广利阿兄,延年阿弟……”
殷陈反捏回去,“对呀,这里还有个去病阿弟。”
霍去病想到自己梦中唤她阿姊,霎时无语。
殷陈拿捏住他的把柄,笑得乐不可支,侧着身子倒退着走路,追问:“为何不叫我阿姊了?我喜欢你叫我阿姊,就像在梦中那般。”
霍去病看她这般开心的模样,正想提醒她仔细脚下,不防她脚下一绊,他只得抬手扶住她的后背,将她扶正。
此时天高气爽的时节,长安渭河边有无数女子在聚集踏秋,也有女郎挽着篮筐沿途寻找买家,筐中正有一大堆开得正好的菊花,长安的女郎喜爱簪花,双九的时候,还要在发上簪上茱萸。
时有女子嬉闹声随着秋风传来。
那边几个女子见一对璧人般的郎君姑子走来,相互耳语几句,一个妇人拿过自己放在竹篮中的花,走到二人面前,将花篮递到霍去病面前,“郎君给姑子买朵花罢,瞧姑子生得这般标致灵秀,正是簪* 花的好年纪哩。”
殷陈正要拒绝,“不必……”
霍去病却已经拿过篮子中一枝含苞欲放的秋海棠,簪于她原本的擿边上。
“哎哟,这位真真是仙人般的姑子哩!二人真是相配极了。”妇人转而夸赞起二人相配来。
霍去病显然十分受用,将她的花连同花篮都买了下来。
“阿稳不知道,这些卖花人惯会说恭维的人的话,下次可别再被骗了。”
“我没觉得她说谎了。”
殷陈坏心眼地拿过一枝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