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陈因问道。
“医者敏锐,去岁淮南王细作往我的饭食中下了毒,虽及时解了毒,但却仍是缠绵病榻,开春以来更是不可控了,因此才烦扰医者。”
殷陈宽慰几句,嘱咐了饮食等问题。
又劝公孙弘好好养病。
见到霍去病,她将此疑点告知霍去病。
霍去病眉头紧蹙,“你怀疑去岁的细作并不全是淮南王的人?”
“可淮南的人全数都已经斩了。”
“不,还有一个人。”
殷陈遽然抬眼,“此人会是我们抓住李蔡把柄的关键?”
第166章 楚服
这日阿大回到侯宅, 将一封密信交到霍去病手中,“君侯,属下查到了一些知道殷姑子身世之事的故人, 她有一密信交给君侯。”
霍去病抽出竹管中的迷信,只见其上写道:“弃子再回长安,或是搅乱风云,或是再沦为弃子。”
阿大又道:“她说,君侯若要见她, 须得尽快。”
霍去病当即打马出城,追寻随信上地址而去。
那是个偏僻的村子, 他打马进了村落, 道旁的村人似是没见过这般贵人,皆怯生生不敢直视他。
他径直走到一个破屋前。
那门是开着的,屋中没有点灯,一个佝偻的黑影坐在昏暗的屋中, 残破的窗棂漏进来的光柱打在此人花白的发上,面容看不真切。
霍去病站在屋外先是抬手在门上叩了三下, 才抬步跨进屋中,立在离老妪数步之远的地方,朝她所在揖了一礼,才道:“请问,可是阁下邀我来此相见?”
老妪似是早料到他会来,犹自垂着眼,声音沙哑苍老, “这般年轻。”但又似喃喃自语地接下话去, “也对,若不是少年人, 怎会有这般勇气来追寻真相?”
霍去病对她这番评价不置可否,环视屋中环境,只见屋中满是尘灰,案歪席破,角落的一个箱子上搁着布满尘灰的残破面具,他轻蹙眉头,“阁下是巫者?”
老妪并不意外,笑道:“哦,还是个极聪明的少年人。”
霍去病只当她承认了,巫者,他想到了那个被腰斩的巫女楚服,又道:“请问阁下与巫者楚服是何关系?”
老妪似是有些惊愕,微微抬起下巴,那张一直看不真切的脸终于暴露在光线中,“我便是楚服。”
那张脸已经垂垂老矣,尽是时光留下的刻痕,说话间,牵动这颊边松垮垂下的肉皮,那张皮就如一件不合身的衣裳,套在她的头颅之上。
“楚服?”霍去病曾见过楚服,那是个三十左右的妇人,眼前之人却已是风烛残年。
老妪笑了一声,“少年郎,可要听我给你说一个故事?”
交谈间,霍去病抬步走近她,在窗棂漏进来的光线中,瞥见老妪面上一双瞳孔灰白,原是个目盲者。
霍去病忍着不适将几枚金币放在案上,“阁下的故事,可与我想知道的事有关?”
老妪摸过金币,在指间摩挲了几下,又放回原位,摸过杯子倒了杯水推到霍去病面前。
案上原本覆着的一层薄灰被她的衣袖拂过,漂浮在空中,她面朝窗棂,将斜进屋中的阳光给自己渡上一层金光,“你听完这个故事,便知道了。”
光柱间那些大小不一的灰尘渐渐落下,在老妪轻缓的苍老的音调中,一段早已尘封的往事逐渐揭开。
建元三年的八月,宫中有诏令,王太后头疾频发,召集天下名医,巫者进宫诊治。
楚服便是这时候被诏进宫的。
那日,她与河东义女医被请到椒房殿时,只见椒房殿中宫人林立,严阵以待。
二人被一个宫人请到内殿,甫一进入内殿,盈鼻便是一股浓重的艾香。
“请二位医者往内去。”宫人说完即刻退下,将内殿门掩上。
此时二人才意识到此事并不简单,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忧虑。可早已没了回头路可走,只能硬着头皮抬步往里去。
椒房内殿很大,可并不显得空旷,因里面摆放珍宝满目琳琅,让人目不接暇。
二人垂着头小步往内走去,见一衣着华丽的妇人站在榻边,而另有一面色苍白的女子躺在床榻上。
刘嫖看向二人,“你们二人是经过重重筛选才进到这椒房殿的,我想你们是天下最有本事的人,皇后和皇儿便交托你们二人了,待皇儿产下,我必重重有赏。”
原来是陈皇后好不容易才求得的胎儿此刻竟见了红。
楚服心中一沉,进入这大汉雄伟宫殿的兴奋情绪早被窦太主这一番话吓得没了影。
窦太主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若二人保不住这孩子,恐怕也出不去这宫闱了。
窦太主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最终停在义妁身上,“听闻义医者有个阿姊,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