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太大了些。”
阿娜妮颇为无语白她一眼,“你不也一样,我记得你从前对谁都含着满满的戒备,现在倒是平和了许多。”
殷陈对镜看看自己的脸,当真吗?
某一日,契据尔来到医馆门口,道:“我瞧了那个易容之人。”
“在何处?”殷陈本在医馆中舂药,听到这话立时丢下石舂子。
契据尔看她一眼,“在东市跟丢了,此人行踪太过诡秘。”
殷陈见他神色古怪,“怎的了?”
“此人生得,确实很像我兄长。”
“不是你兄长吗?”
“他早死在居涂,死在你手中了,不是吗?”契据尔冷声道。
殷陈瞧见他额上青筋直冒,知晓这话题伤到了他,遂不再刺激他,“那你继续查探,我会让阿大配合你。”
“我素来不喜与旁人合作。”
“匈奴人向来如此。”殷陈不忘加上一句,“但你现在在汉境,你的命捏在我手中,得听我的。”
契据尔转身就走。
近来,李家班子的人明显多了些。
殷陈不解,李延年进了未央宫之后,李家班子就没有支柱,现在着实反常。
她觉得疑惑,再度进宫,李延年已经成了今上身边最为宠幸之人。
李姬自从生了刘胥之后身子便一直在调养,加之之前之事,李家现在自顾不暇。
未央美人如云,可刘彻却似再无兴致宠幸新的美人一般,将目光放在了李延年身上。
少年性温润如玉,容貌惊人,又擅歌舞,他甚是喜欢,常带在身边,李延年隐有当年霍侍中的架势。
窦太主瞥见今上身边那少年时,面上微微一笑。
这却急坏了殷陈,李延年没有卫家这样的靠山,今上性多疑狠戾,若是他稍不注意,便是杀身之祸。
她细一打听,原竟是李姝为他引荐。
而隆虑侯府那次他被今上瞧见,亦是李家的杰作。
殷陈恨自己当时竟未察觉,进宫后急着去寻他。
李延年得知见是她寻自己,一双温润眸子满含笑意,朝她行礼,“姊姊长乐未央。”
殷陈看他仍是一副笑脸,霎时气不打一处来,“为何瞒着我?”
“姊姊指的是?”
“李家引荐你入宫,为何不与我说?”她恨自己大意,将他牵扯其中。
李延年仍笑望着她,“姊姊为我担忧,我很是开怀。”
“你可知,李家人绝非善类。”殷陈语气难得急躁,她对李延年这样始终温柔的态度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李延年微怔,笑意敛了几分,温润的声音中却并无责怪,“姊姊,我也姓李。”
殷陈呆愣片刻,道:“对不住,我并非这个意思。”
李延年点头,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延年现在一无所有,唯有依靠李家。姊姊别担心,我有分寸。”
殷陈不知何时起他竟变得如此固执,可她又有什么立场来劝他呢?
他并非她的所有物。
她能做的,唯有尽力保住他不陷入此漩涡之中。
第182章 霍光
二月一过, 长安便在风中逐渐回暖了。
柳枝急着抽出嫩绿的芽,案边的青草争前恐后冒出头来。
霍去病回到长安时,便是在这样的二月下旬, 他出征在即,此回今上召他回长安,详细制定了初征河西的作战计划。
他瞥见今上身边那个眉目清隽的少年时,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李延年却笑着冲他颔首。
刘彻让李延年走近,向他显摆自己身边这个少年。
霍去病挑眉, “看来陛下兴致不错,臣听闻公孙丞相病重, 怕是捱不过这几日了。”
刘彻听他提起公孙弘, 抬手按了按眉心,他自然知晓霍去病想问些什么。
不知是不是有意的,生性多疑的刘彻仅仅是压下了那道晋升她为夫人的旨意,便让李家心惊肉跳了许久。
两鬓斑白的郎中令李广对着唯一的小儿子李敢又打又骂, 李敢生生受了家法,足足在床榻上躺了半月。
李蔡依旧淡然处之, 还上疏言家事不宁,请辞代管丞相之职,这招以退为进使得不算高明,刘彻却驳回了他的请求。
“陛下打算,任用乐安侯为丞相。”霍去病的语气平淡,陈述刘彻的心思。
“李蔡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况且,现在无人比他更适合丞相之位。”刘彻声音同样平淡。
边上的李延年静静站着。
话语间, 指间的黑白子相继落下, 霍去病将最后一子落下,满盘落定后, 李延年过来算子。
“陛下胜了半子。”他垂首温声道。
刘彻满意抚须,“在营中这几月,手生了啊。”
“臣下回定要赢回来才是。”
“下回,下回可是你从河西归来之时了,朕的冠军侯,果真是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