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于匈奴人,况且,他们的每次冲锋和撤退都有那威力巨大的弩箭掩护,那弩箭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往匈奴人身上射去。
匈奴人一时竟不敢再冲上前。
匈奴人作战向来没什么作战部署,他们是生在马背上的民族,他们掠夺汉人的庄稼,踩踏汉人的身躯,烧毁汉人的家园。
他们绝对想不到有一日,马上的霸主会被一举推下马来。
而三年前的蹛林大会上,径路神那句“生在马背上,死在马蹄下”的谶语,此刻才真正应验了。
凶悍的匈奴人退缩了,有的拨马回头,却慌不择路,恰好落入了自己挖好的陷马坑中。
乌维厉声喝令:“休屠王部继续派人冲锋,我将他们引往沼泽!”
休屠王是河西上一只早已吓破了胆的猎人,面对那群杀红了眼的汉人,他犹疑一瞬,最终还是不敢违抗乌维的命令,下令冲锋。
霍去病已经绞杀了千余人,鲜红的血染红了天际,朝阳初升时,他染着血色的衣袍和札甲冒出热气。
而赵破奴和蒙当部也冲进了休屠城,他们迅速控制了城中残余匈奴步众,探出了休屠城外陷马坑的位置。
从发起冲锋时的鸡鸣时,到现在的旭日初升,他们攻下这座屹立在河西大地上的休屠王城,仅仅用了半个时辰。
休屠王和乌维被迫携着部众往西北面的沼泽地退去。
然而他们没有发觉,早有人埋伏在去路之上,那是攻下休屠王城之后没有作停留的张秋部。
射雕手们拍马加速,张弓就射,全然没有发觉脚下异动。
忽而,就在前方,汉军似乎为匈奴人震慑,调转了方向,往前奔去。
区区一千人,竟敢这样拦住自己的去路,休屠王胸腔中升起一股愤怒,他厉声下令:“将前方这支汉军碾碎!”
乌维心中忽生疑窦,然他还未想通,前往休屠王忽而坠马,而前路,赫然出了数十根绊马绳,而泥沙掩盖之下,竟还洒着铁蒺藜。
霎时前方马儿嘶鸣,乱作一团。
前方速度一受限,后方的追兵又呼啸将至,休屠王连忙爬起,夺过一个相国的马翻身而上。
这群匈奴人好似无头苍蝇一下子四散而去,溃败而逃。
何湟喜得举着大黄弩怪叫数声,秦置被他这般夸张的举动吓了一跳,怒吼道:“你这死小子!吓老子一跳!”
何湟吐吐舌头,“秦兄,你瞧那些人像不像受了惊吓张着翅膀乱飞的野鸡。”
张秋忽略叽叽喳喳的何湟,唤余下军士清扫战场。
第186章 河西(四)
河西各部几乎在两日内都聚集到了浑邪王城中, 乌维和休屠浑邪二王部署,河西十万之众,对阵区区不到万人的汉军, 就算兔子有三窟,他们仗着人数优势,照样能将洞口堵死。
然而接连两日,周围再无一丝风吹草动的痕迹。
最后有人看到汉军,是在焉支山附近。
匈奴探子在焉支山北麓失去了他们最后的踪迹。
一场薄雪过后, 这只突如其来将河西搅得一团乱的汉军,好似一夜之间离去消失了。
休屠王惴惴不安地喝着羊奶酒, 那日休屠王城外的景象仍历历在目, 他的城就那般不堪一击地被汉军攻破了,他不信汉军会就此罢休。
想到祭天金人的遗失,他更是内心难安,祭天金人乃是匈奴所信仰的径路神的化身, 莫非是那霍去病得了径路神的指引?
那他遗失祭天金人的事若是被伊稚斜知晓,依照伊稚斜的性子, 他便是死十次都不够。
他对乌维撒谎将祭天金人单独藏在了安全的地方,此次大军出征前要问过径路神的,乌维必得要他去将金人取来的。
这可如何是好?
他一面担忧金人下落,一面又惊惧汉军忽然袭击,几日内竟瘦了许多。
几日后,他本该死在汉军手中的大王子忽然寻到了浑邪王城。
休屠王大喜过望,只是在听到霍去病带来的话时, 又急又气, 只恨不得杀了这嚣张至极的汉军小将,将其磨牙饮血。
浑邪王却不以为然, 他向来自傲,掌控控弦之士三万,况且他对河西地熟悉至极,必不可能在自己家中被打得落荒而逃。
休屠王和乌维这两个草包,那日必然涨了酒,为了死要面子来诓他呢。
他站在浑邪王城墙上,望着西面高耸入云的祁连山巅。
又转眸看向不远处的焉支山,心中也不免疑惑,这只万人汉军,究竟藏到了何处?
——
两日前,汉军在焉支山东麓将匈奴探子甩掉,一路折向西,沿着呼蚕河谷前行,他们夤夜潜行,连夜翻越终年不化的祁连山坳口。
当俯瞰那座位于祁连山西面的小月氏城邦时,阿娜妮胸腔中的心跳就愈发剧烈。
她终于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