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眶给她行礼。
“殷……公主长乐未央。”红雪拉着青芜给她行礼。
“你们二人怎会来?”殷陈连忙将二人扶起来,好好将二人看了一圈,笑道:“青芜又长高了些,诶,红雪怎么瘦了?难道是思念我过度?”
她一番话将两个小丫头方才的伤怀驱散大半,红雪朝她皱皱鼻子,“我还担心姑子变了,没想到还是跟从前一样。公主府比侯宅大上好多,君侯怕姑子一个人住会寂寞,所以让我们二人来陪伴姑子。”
“那你们的月钱是要我发,还是君侯发?”
“我想要两份可以吗?”青芜厚脸皮笑道。
殷陈点点她的额头,“青芜真是个机灵鬼。”
——
长安近日多了许多匈奴人。
河西降众中绝大部分的妇孺仍留在陇西等待安置,当户相国都尉大小王等数百匈奴大小官吏先行安置于长安,以免生乱。
这些时日,匈奴人横行街市,比游侠儿更蛮横,引得街市商户苦不堪言,矛盾频发。
朝后,刘彻宣御史大夫张汤、丞相李蔡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等大臣在宣室殿商量如何安置匈奴降众之事。
这是大汉首次接收大规模的匈奴降众,若是处理得不好,必然会被匈奴人加以利用以作文章。
宣室殿中,几个人分成两派,争论不休。
其中一派主张将匈奴人分散安置在各群,以减少他们联络,从而分化匈奴。
另一派则持反对意见,认为匈奴人性情凶悍野蛮,毫无礼节,汉人耻于与其为伍,如强行安排,恐会引发动乱,建议将匈奴人囿于一地加以管制,与汉人隔绝。
两派你来我往,唾沫横飞,刘彻瞥向一直安静的卫青,“大将军以为如何?”
卫青拱手答:“臣想这两种方法皆有不妥之处,一则若区别对待匈奴人,归降匈奴人本就离开了熟悉的家乡,对汉人心有戒备,恐之后生怨怼,更不好治理。二则汉人和匈奴语言习俗本就不同,双方仇恨近百年,贸然相互融合,定然矛盾频发。”
“依照大将军之言,可有更好的安置之法?”张汤治下向来严明,他是主张将匈奴严加看管起来的一派。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李蔡拱手一礼,道:“臣倒有一法。”
刘彻颔首示意他说下去,“匈奴人强行留在长安的结果想必在座诸公有目共睹,匈奴人既有不同的生活习俗,与其费心改变得不偿失,不若便让其归去。”
可在上郡、天水、五原等与匈奴接壤的群设立属国,安置归降的匈奴人。一来可让其戍守汉边境,匈奴既能归于熟悉的环境,消除其戒备之心,匈奴擅长放牧,亦能为大汉骑兵提供马匹支持;同时又能作为汉匈之间的缓冲带,况现今匈奴人北迁,原本的戍边军士可以减少,若匈奴人安置于汉北边境,原本大汉边境的戍守任务便可再度减轻。”
刘彻眼中含笑,却没有表态,又看向霍去病,“冠军侯认为如何?”
“臣认为,丞相之言,甚对。”霍去病拱手答道。
李蔡这法子确实是个极为妥当的安置之策,刘彻早有减少戍卒的想法,于是采纳了此法。
刘彻的旨意很快下达,封浑邪王为漯阴侯,其余符离王,呼毒尼、禽犁等大小都尉当户等各自封了侯,暂居于长安。
——
殷陈听闻了浑邪王封漯阴侯的消息时并不意外,厚待降将一贯是收买松散人心的最好手段。
在她几乎要将池中鱼喂得涨翻了肚子时,霍去病的车* 驾停在公主府外。
“卫长公主府有宴,请公主去呢。”青芜走过来,“君侯的车在府外候着了。”
殷陈一喜,忙让青芜和红雪给她梳妆,绾堕马髻,簪碧玉明珠擿,穿上织锦乘云纹醺色曲裾袍,趿上同色鞋履,匆匆出了公主府。
霍去病果然站在车外等着她,她走过去,“数日不见,可想念我了?”
驭车的阿大早已见怪不怪,权当没听到。
这两年中,霍去病早已对她脱口而出的这些话做到了面不改色,抬手扶她上车。
“不是要去平阳侯府吗?”殷陈看向车外,这是路过东市的夕阴街,并不是去往平阳侯府的街市。
“我知你懒得应酬,不过是借赴宴带你出来逛逛,想去何处?”霍去病轻声道。
殷陈松了口气,偷偷将腰间绦带松了松,“长安城可有梅花盛开的地界?”
霍去病想了想,让阿大出城去。
到了地方,殷陈抬手摘了几枝梅花,“赠予郎君。”
霍去病对她突然的心血来潮有着极好的忍耐力,接过那只花。
殷陈坐到他身边,二人坐在亭中,面前炉上煮着酒,她发上落了几瓣红色花瓣。
殷陈摘了几朵梅花放入酒中,深深呼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