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人群中的汗臭味混杂了各类动物粪便的气息,并不好闻。
殷陈却颇自得其乐,她去了熟悉的胡饼摊,那摊主仍记得她,她从前在医馆时,回家时总要买上两块胡饼,将一块递给契据尔。
“殷医者,许久未见啦,还是两块胡饼吗?”摊主熟络地招呼她。
“嗯。”殷陈想着,现在的契据尔得了过所,也解了毒,应该已经离开了长安。
他自由了。
将一块递给红雪,二人吃着胡饼,又往前窜去。
红雪亦步亦趋地跟着脱缰野马似的殷陈穿梭在人群中,“公……姑子慢些……”
殷陈带着买的物什去了医馆,又往平阳公主府去。
看到李惊澜和袅袅在公主府过得还算不错,惊澜和袅袅还长高了许多,室人的身子也好了许多,殷陈放下心来。
她不在的这段时日,大家都过得很好。
众人围着她看了又看。
直至快要回去,红雪忽然道:“公主,我想起还有一物要买。”
殷陈只得陪她前往。
然而越往内走,殷陈越发觉不对,她正要回头,忽而后颈一痛。
第220章 被擒
再次醒来时, 殷陈终于瞧见了那个一直在易容成乌尤的人。
他仍用着乌尤的脸,“见着我为何不意外?”
殷陈环顾周围,这是一辆辎车, 车外很安静,隐有些蝉鸣声传来。
殷陈推算着现在的时辰,想必已经出了长安了。
原来哈森所说的身边人,竟是红雪。
红雪是九岁便被买入陈宅的婢子,匈奴人的渗透, 比预想中更彻底。
“这些日子你躲在何处?”殷陈坐起身,调整了姿势, 背靠着辎车车壁, 看着他的脸。
“若你真心想寻我,我自然会出现在你面前,可你一次都没有。”他的语气竟有些失落。
“那今日你主动出现在我眼前,是李蔡的吩咐, 他厌烦了这场游戏了吗?”车帘因风掀动一角,殷陈看清了车外情形。
山景, 日西斜。
想是已经出了长安数十里,上一次这样被带离,还是在窦太主车中。
那时的她无所顾忌,心无惦念,今时今日,她在长安竟有了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可惜的是,她还没来得及给阿婴取个名。
“他预料到了你即将要置他于死地, 所以, 先下手为强。”
殷陈沉默了一会儿,勾起一抹笑意, 她拧动僵硬的脖颈,“若要杀我,下手机会多的是,可以让红雪换了我的药,像对待李姬那般让我死于难产。可他没有,我的命还有更大的作用。”
“你还是跟从前一样聪明。”
殷陈忽然有些好奇,“我曾见过他吗?”
“你当然见过他。”
殷陈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此人的回忆,她到王庭之后,那个已经年逾八旬的中行说已经被驱逐。
伊稚斜手段狠辣,他夺位之后,将从前跟随军臣和于丹的人都逐出了王庭。
殷陈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年过八旬的老人死在荒无人烟的大幕之中。
或许被驱逐,只是他与伊稚斜演出的一场好戏,他早已做好了重回大汉的打算。
殷陈想起来了,她是在右贤王地见过一个白发苍苍的萨满。
他曾在伊稚斜身边徘徊,也曾多次有意无意地看向她。
彼时的殷陈故作低眉顺眼,早已将所有的匈奴贵族人的脸记下,却没有仔细看那个萨满的脸。
他早认出了自己了吗?
“真正的李蔡死在了幕南之战中?”殷陈又问。
“你果然都猜到了,那我猜大汉皇帝也早就猜到了,中行说要完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殷陈竟看到他面上闪过幸灾乐祸的神情。
“那他为何不走?”
“他一个叛国贼,早已没了去处。但至少现在还不会死,他手上还掌握着大汉皇帝感兴趣的物件,大汉皇帝暂时不会杀了他。”
“所以,他当真掌握了长生之术?”车内闷热,反扣在身后的手开始阵阵发麻,殷陈转了转手腕,好奇道。
“你问错人了,若有机会,你或许可以亲自问问他。”那人掀开车帘,夕阳已经沉没,一丝凉风送入车内。
“我们在向北走。”殷陈斜眼看向外边景色,“陈长公主无端消失,现在长安应当已经乱了套了。”
“在这半月内,你消失的消息不会传到霍去病耳中。”
“那你们还真是处心积虑地挑了一个绝佳时机。”殷陈哼笑。
在刘彻眼中,她始终是个可以被抛弃的棋子。
可陈阿娇怎么办?她昨日还托淮之送信来,说正准备着阿婴的满月宴。
“在想什么?”
”你这张脸皮之后,是一张什么样的脸?”殷陈盯着他灰色眼瞳,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