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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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松手。”俞良拽开谢燕珏的手，将小孩抱在怀里哄，看着谢燕珏的眼神夹杂着不解和失望，真生气了，“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干嘛打孩子？”
“你知不知道他都在说些什么！”
“说什么？”俞良瞪着他，谢燕珏看着俞良扬起的纯洁无知的脸，嘴张开又闭嘴，手握紧拳头，举起又放下，头扭到一边不肯说。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该打人。”俞良说，沉默了一秒，见他咬牙切齿的模样放弃了劝说，撩起衣服替小孩擦掉鼻血，柔声哄道，“小顺，你告诉叔叔刚刚和你这个哥哥发生了什么。”
这小孩叫刘志顺，住在他隔壁，家里只有一个奶奶照顾，出生的时候娘死了，是可怜的娃。
小顺哇哇哭个不停，指着谢燕珏控诉道：“他……他打我，我都没丢石头了，他还打我！”
谢燕珏感觉肺都气炸了，一下跳起来，“你tm说什么屁话！俞良，根本不是……”
“哇！”小顺哭声更大，吓得伸手要抱俞良。
“你滚开点，别碰他！”谢燕珏一把拽开他，气得咬牙切齿。
“谢燕珏！”俞良喝道，从他手下夺回小顺，瞪着他，“你够了。”
谢燕珏将头扭到一边，深呼一口，又转回来，语气坚定，“俞良你信我，你松开他。”
“小顺啊！”一个坡脚的老婆婆扑过来抱着小顺，摸着他的脸开始哭，“我滴孙呐，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俞良伸手想安慰一下老人家，“刘奶奶……”
刘奶奶却一把将他的手拍开，一双浑浊的恶狠狠瞪着他，“就是你打的小顺对不对！”气得浑身发抖要打他，“打死你，打死你……”
“刘奶奶不是我，这之间应该有什么误会。”俞良苦口婆心劝说道，他虽然对谢燕珏失望，但恻隐之心还是想护着他，“我们想让他们把事情经过讲一遍……”
“我不管，你欺负我孙孙，你就该死，我和你拼了！”刘婆婆走路不稳，举起干瘪的手往他脸上招呼。
谢燕珏将他拽到怀里躲开这一巴掌，一手架着那老太婆的手，认出她来，婚礼那天最先戳俞良痛楚的就是她，他冷笑一声，“祖孙俩没一个好玩意儿。”
“谢燕珏！”
谢燕珏撇了一下嘴，松开手，攥住他的手腕拽着他回院子。
刘婆子愤恨地拍着腿，抱着小顺躺在地上哭，“有没有天理啊，有没有王法了，打人了！”
“你松手。”俞良挣开他的手，“你到底为什么打他？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孩子？”谢燕珏双手叉着腰，气得不轻，“他就是天生的恶魔，他说的那些话……”
“他到底说了什么？”俞良敏锐追问道。
谢燕珏愤懑咬牙，“反正你少和他们俩接触，都不是好东西。”
说完转身进屋，关门声一嘭。
俞良疲倦地叹了口气，村长这时进来问道：“这是怎么呢？刘家婆子在地上哭，外面围了一群人都说你打了她孙子。”
村长是不相信俞良会动手打人，猜到应该是谢燕珏和小顺发生了什么，叹了口气，“给你添麻烦了。”
俞良摆了摆手，有些累了，“我明天去道歉。”
村长又聊了几句，现在村里人都在看俞良的笑话，又是抢人媳妇又是打人孙子，自从谢燕珏来后似乎一切都变糟糕了。
“你要是不想让他住在这，我就安排他去别家住。”
俞良摇了摇头。
村长走后，俞良敲了敲紧闭的房门，喊了谢燕珏一声，里面却没回应，他举着都手垂下来，立在那站很久，才转身回房间。
第二天上午房门依旧紧闭着，俞良敲了敲提醒他记得吃早饭才出门，他攥着存了很久的两百块钱来到刘婆婆家。
俞良敲门都时候，谢燕珏已经醒了，只是还在气头上不想理他，但俞良提醒他吃早饭的时候嘴角又一扬，翻身下床准备做早饭。
等他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从竈房出来的时候，俞良正好从外面回来，看见他的一瞬立马低下头往房间走。
可惜谢燕珏还是看到，他将碗放在八仙桌上，“砰砰砰”敲着俞良的门，“俞良你的脸怎么回事！”
里面没声。
“你不说话，我就把门踹了进来自己看。”谢燕珏作势擡起脚，“三，二，一……”
嘎吱——
门开了。
谢燕珏着急捧起俞良的脸，白皙的脸色赫然印着红色的巴掌印，还有带血的抓痕，头发凌乱不堪，他喘着粗气，语气凶戾，“她打的？”
俞良急忙抓住他的手腕，“不是，是我去给她道歉……”
“又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
“但这件事确实是你做的不对，不管怎么说都不该动手。”俞良皱着眉，试图和他讲清楚，谢燕珏挣脱开他的束缚往外冲，气势汹汹，俞良急道：“谢燕珏，动手解决不了问题！”
谢燕珏依旧往前冲。
俞良跑到他面前张开手臂拦住他，“你冷静冷静，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我很冷静！”谢燕珏惦记他伤才好不敢用力推，“你让开。”
“不让。”
谢燕珏怒道：“那你觉得你这样一再委曲求全就能解决问题？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你这不叫善良了，叫懦弱！”
俞良眼神失神了一刻，谢燕珏已经从他旁边冲出去，俞良急忙回头，“谢燕珏你回来……”
“我就要去怎么？”谢燕珏勾了勾嘴角，眼神冰冷，“又要把我赶出去吗？”
俞良一怔，皱着眉解释：“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
“昨天你和村长聊天话里意思不就是嫌我麻烦吗！你这破事我还懒得管！”
谢燕珏一股气往村头冲去，俞良在后面叫他，他不管不顾往前冲，一直到盘旋曲折的山路上才停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来的路，他就找了个凉快地待着，等到太阳西落，他用树枝逗着蚂蚁，望着远边的蛋黄似的夕阳愁眉不解。
“谢少爷？”驴车拉着村长出现，他一眼瞧出来，“和俞良闹脾气了？”
谢燕珏将树枝丢掉，“没有。”
“上来吧，拉你回去，等下天黑了。”
谢燕珏没有拒绝村长的好意，他再次坐上驴车，村长不紧不慢赶着驴，“为什么吵架？”
“那还不是他懦弱无能，别人欺负他他都不敢还手。”谢燕珏愤恨道。
村长笑了笑，又不笑了，“你要是了解俞良就为什么呢？”
驴车朝着落日慢慢走着，村长慢悠悠道：“俞良的父母在他高三的时候就去世了，那时候他还没成年，没钱读书，甚至连饭都吃不饱，孤苦伶仃一个人，亲戚也不来往了，眼睛还不好，你说他能怎么办？别人欺负他，他打得过吗？他敢动手吗？你和他不一样，你打了人犯了错有人给你担着，他没有靠山，他只有一个人，卑微也好懦弱也罢，活着就不错了。”
“他眼睛怎么呢？”谢燕珏问道，他没发现他的眼睛有问题。
“偶尔会失明了看不见东西。”村长说，“当时他家起了火把电线烧断了，他逃出来的时候刚好踩到电线，再醒来就这样了。”
谢燕珏从没想过，久久沉默不语。
村长见他沉思的样子笑了笑，“今晚去我那睡一晚？”
“不了。”
正好到了村头，谢燕珏从驴车上跳下来，郑重地对村长说：“谢谢村长。”
村长笑着，“想通了就行。”
天已经黑了，谢燕珏进小院发现屋里没开灯，门也没关，他快步过去，进门时不小心踩到小黑，小黑嗷嗷叫着。
“小黑？”俞良的声音传来，声线微颤，他摸索着墙壁慢慢走出来，一双眼睛无神地四处张望，“小黑你在哪里？”
谢燕珏皱紧眉头，想起村长的话。
俞良失明了。
他屏住呼吸观察着俞良，俞良两只手惶恐不安地在空中试探着，脚步一点点挪动，“小黑你在哪？”
在他被椅子绊倒之前，谢燕珏出手扶住他，俞良吓了一跳，后退半步，“谁？”
他还在气头上不想说话，就直勾勾盯着俞良。
俞良后知后觉，两只手在空中抓空气，谢燕珏看不下去还把手递给他，俞良顺着他的手臂慢慢摸索到脖子，再捧起他的脸，用指尖描绘着他的五官，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是小黑吗？”
谢燕珏瞪了他一眼，俞良继续笑，“小黑，小黑。”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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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狗：我很生气但不能不理l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