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贵身高体壮,芙蓉根本无从反抗。
芙蓉被绑得结实,以破布塞住嘴巴,装进麻袋,扛到了四条黑犬所在的房舍内,丢在地上。
“芙蓉,要害你的人可不是我,你做了鬼也莫要来找我。怪就怪你生了非分之想。哪怕是一线生机,那位也不想给你啊。”
郭贵一边忙活,一边警惕回头看。
那四条黑犬已经被惊醒,齐齐望着这边二人,作势攻击,阵阵低吼。
郭贵惧怕,动作迅速,抽出匕首在芙蓉小腿上一划。
瞬间,芙蓉月白色的裙裾被鲜血染红。
尽管很痛,却只能发出“呜呜”呻吟声。
郭贵跑到犬舍外,隔着栅栏观望,等着看血腥味吸引那四条恶犬,看芙蓉被活活虐死,他好去交差,领剩下的一半赏钱。
芙蓉与黑暗中那八只小亮点对峙,只觉万念俱灰。
四条黑犬试探性靠近,在芙蓉面前徘徊,湿润的鼻子在芙蓉小腿伤口处来回嗅着。
郭贵在不远处嘀咕:“奇怪,怎么不攻击?罢了,再等等吧。”
黑犬非但没有撕咬芙蓉的伤口,反而隔着衣衫的破口,为芙蓉舔舐伤口。
芙蓉和不远处的郭贵都惊奇不已,这跟传说中不一样啊。
芙蓉暗自庆幸,她命不该绝。
临近子时,乌云遮月,狂风起。
最先察觉到异象的便是四条黑犬,它们突然狂躁地原地转圈,发出骇人低吼,怒视着芙蓉,时刻准备攻击。
漆黑的夜空中渐渐显露四颗星辰,连成一线。
黑犬们的攻击性逐渐增强,半包围芙蓉,跃跃欲试。
芙蓉浑身被绑,发不出声音,唯一的抵抗便是以凌厉眼神与四条黑犬对视。
她眼神中尽是恨意,恨鄢少仁,恨袁绛紫,恨郭贵,恨这不公的命运,让她生来就是低贱的下人。
若是能开口,她恨不得现在就大声咒骂上苍,黑犬都不愿伤她,为何老天要让这异象引得黑犬发狂,难道就真的容不下她这条小命吗?
黑犬似乎是能够感受到芙蓉滔天的怒火,真的被她的眼神震慑,不敢再靠近。
除了穷奇。
这条黑犬仍旧跃跃欲试,几次想要发动攻击。
终于,它扑了过来。
芙蓉本能抬起被捆绑在一起的双腿抵挡。
穷奇死死咬住了芙蓉的大腿。
芙蓉痛到瞬间泪流满面。
穷奇咬住芙蓉后便不停摇头,想要撕扯猎物。
为了不让伤口扩大,芙蓉想到了她现在唯一能够做的——
让自己的下肢随着穷奇摇头的方向,一左一右地移动。
对抗不了,那就顺势而为,泄它的力。
“穷奇,停!”
黑犬吠叫中,有人高声喝止。
是赫连禹。
救星总算是来了。
那三条黑犬听到主人的声音,已然恢复冷静。只有咬定芙蓉不放松的穷奇,充耳不闻。
赫连禹冲到芙蓉身前,看清形势后毫不犹豫一掌击在穷奇的鼻梁上。
穷奇瞬间松口,但疼痛感似乎转瞬即逝,仍旧张嘴,打算再来一口。
赫连禹眼见穷奇又要咬芙蓉已经血肉模糊的腿,情急之下以手臂抵挡,左臂结结实实替芙蓉挨了自家爱犬的一口。
萧笛一阵风似的冲过来,以掌为刀,劈晕了穷奇。
“世子,你受伤了!”
赫连禹瞧了一眼自己流血的左臂,苦笑道:
“被自己的爱犬咬伤,这种事传出去,本世子和四大凶兽的面子往哪搁?萧笛,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语罢,赫连禹的目光对上芙蓉的。
“她知。”
赫连禹取出芙蓉口中破布,掏出匕首,割断了芙蓉身上的麻绳,起身的同时,想要把芙蓉一起拦腰抱起。
无奈左臂被咬伤,发力会痛,所以很快便泄力。
芙蓉为了不掉下去,本能以双臂环绕赫连禹的脖子,让自己挂在赫连禹身上。
赫连禹垂着左臂,仅用右臂,却也轻松抱住芙蓉,离开犬舍。
“世子,属下来吧。”萧笛担心赫连禹的伤势,想要代劳,伸出双臂就要去接芙蓉。
“你要抱本世子的爱妾?”赫连禹挑眉反问。
萧笛快速缩回双臂,“属下不敢。”
赫连禹被萧笛局促的样子逗乐,“她身上有伤有血迹,刚好可以掩饰我的伤和血迹。”
“属下明白了。”
“明白了就快去找人医治穷奇,再去把郭贵抓回来严加审问。”
芙蓉的头搭在赫连禹的肩头,近距离看到他玉琢般的面容,更为摄人心魄。
大概是看得失了魂,芙蓉越来越迷糊,差点挂不住,从赫连禹身上滑落。
赫连禹及时以左臂拖住她。
用力吃痛,赫连禹的眉心微蹙。
“世子为芙蓉伤了爱犬,芙蓉感激不尽。”
“畜生就是畜生,再怎么尊贵,也贵不过人命。且你赢了赌约,本不应遭此劫难。”
相似的话,上一世赫连禹就同她讲过。
“你流了太多血,得好生将养一阵子才能如愿伺候本世子了。放心,既是本世子的爱妾,定不会让你的腿留疤。”
“留疤无妨,能留住性命就好。世子莫要怪罪芙蓉贪图富贵,芙蓉想当主子,只为活命。”
“贪图富贵?不是贪图本世子?”赫连禹故作失望之态。
二人以此种姿态一路走回寝殿,引得逍遥轩下人们纷纷瞩目围观。
一向不近女色的世子竟然怀抱一女子,这可是比刚刚四星连珠的天象更为稀奇的景观。
赫连禹的奶娘顾嬷嬷感叹道:“看来,逍遥轩是真的要有第一个女主子了。”
顾嬷嬷的女儿,一等丫鬟春棠拉着顾嬷嬷的衣袖晃悠,“娘,都怪你,不早点安排我去给世子做通房,现在被这个芙蓉捷足先登啦。”
顾嬷嬷甩开春棠,“我早就提过了,世子说若我再提,就把咱们母女赶出侯府!”
春棠美梦落空,望着赫连禹和芙蓉的背影咬牙切齿,“死丫头,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跟我抢世子?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