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后，沈渊扶着墙壁站起，喘息着躺倒在床上。
待后遗症完全平复后，才空手施施然出门。
出了大堂，往饭店多的街道走去，似乎准备吃中午饭。
当他确定四周再没有摄像头时，迅速左拐右拐，再出现在另一条街道上时，身上的服饰都变了。
眼镜没了，头上多了一顶帽檐压得很低的鸭舌帽。
身上穿着白色衬衫、黑裤、黑鞋。
耳朵上别着一对耳机。
骤眼看上去，竟是跟十年前他失踪时的衣服款式十分相似，就是尺寸变大了。
师兰青的死亡地点很好找，还被守界集团安保部的人封锁着。
里面的取证已经结束，正有人清理善后，相信很快就能解封。
沈渊没有走近，而是离着一段距离，爬到一栋视野合适的高楼天台往下望。
将封锁区域尽收眼底。
地面上蔓延开的一大片血迹，在流水的冲刷下，更显惊心动魄。
现场值守的人虽然闭口不言，却没办法阻挡沈渊的探查。
任谁身处极其残忍的凶案现场，脑子中都不可能想等会去哪里吃饭，今晚约哪个妹子的问题。
沈渊的目标是一对老带新的组合。
他们正身穿制服，远离封锁线外的吃瓜群众，站在楼房阴影中躲暑热。
炀城的九月，依旧热得人叫救命。
“师傅，妖魔都那么猖獗的吗？在大城市街道上就敢下手？”
中年人靠着墙壁，呲笑一声：“难不成妖魔杀人前还得择个黄道吉日，合一下方位？”
“它就不怕被发现吗？”
“发现又如何？你得抓到才行！这次的妖魔，明显就是有恃无恐，偏偏我们还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啧啧……”
中年人咋巴下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年轻人掏出一瓶水，讨好地递上去。
“也不能说一点线索都没嘛。现场的天眼全都没拍到凶手，那不就说明，是肉眼不可见，或者擅长潜行的妖魔？”
“是不是真的妖魔作祟还不好说。小子，别一来就锁定方向，不然你会下意识忽视其他明显的特征。”
中年人接过矿泉水，拧开，猛灌一口。
年轻人嘻嘻笑着：“所以还是得有优秀的师傅提点。”
“净会拍马屁。”中年人口头嫌弃，“要真是隐形或者潜行的妖魔，那胎儿呢？胎儿去哪里了？总不能胎儿也隐形了吧？”
“这……”年轻人一愣，想到一个可能，头上不由冒出冷汗，“吃了？”
中年人一巴掌拍在年轻人头上，恨铁不成钢地道：
“都让你不要先入为主了。吃了是其中一个可能。也有可能是被人带走了？”
年轻人摸了摸脑袋：“您的意思是，不排除能力者作案的可能？”
中年人斜睨他一眼：“我的意思是，不排除任何的可能。”
“这……视频里也看不出谁是能力者啊。”
“视频不可以，集团可以。大不了先初步排查一遍，将未能排除嫌疑的通通带回集团去，是不是能力者，能力等级如何，一测就无所遁形。”
“啊？”年轻人瞪大眼睛，“师傅，该不会要我们去带嫌疑人吧？万一真是能力者，不是送菜？”
“呵呵。”中年人又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就你？这种差事怎么可能轮得到你！再跟我几年再说！”
年轻人不服气地道：“等我满24岁，就可以申请觉醒。到时……”
“到时什么？做我的反？”
“不敢不敢。”年轻人连忙赔笑。
沈渊目光扫过现场的几人，再没有其他信息，转头离开天台边缘准备离去。
就在此时，灵觉一动，他迅速转身。
刚才还万般讨好的年轻人，正遥视沈渊的方向，与他的视线对个正着。
年轻人嘴巴张合，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诡异：“找到你了。”
“找什么找？牛头不搭马嘴！”中年人葵扇大的巴掌再次落下。
年轻人被拍得低下头，他皱着眉茫然地抬起头，委屈巴巴地道：“师傅，好端端的，你干嘛又打我？”
还哪有半点邪异的样子。
沈渊脸色极其难看，盯视着两人缓缓后撤，直到天台围栏完全遮挡楼下才再次离去。
「找我？什么意思？我有什么好找的？」
「兰青姐的死，是找我造成的？」
「为什么？」
「他是妖魔，还是被妖魔附身？」
……
守界集团安保部。
秦丝丝小队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整理今天走访的收获。
一张2.5米长的大办公桌上，堆满资料。
四个人分别坐在不同位置，报告成果。
手上拿着一叠报告的孔以端进门，将文件放在秦丝丝面前。
“秦队，验尸报告出来了。”
“结果怎么说？”秦丝丝边问，边翻开报告。
小队的其余三人齐齐望向孔以端。
“有少量的异种能量反应。”
秦丝丝似乎早有预料，点头道：“果然是妖魔作案。”
“还不能确定。”孔以端补充道，“师兰青真正的致命伤是被剖开的肚子，伤口上没有残留异种能量，凶器是一柄利器。”
“嗯？师兰青是被人类杀死的？”秦丝丝皱眉。
秦丝丝回忆着凶案现场街道路口的监控画面，上面的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异常。
但这可能吗？
必然不可能！
只能是惯犯的伪装。
能与妖魔合作的惯犯，不是能力者，还能是什么人？
“又或者是被伪装成普通人的能力者杀死，也有可能是能力者与妖魔联合作案。”孔以端脸色严肃。
“我建议……”他接着道，“将所有嫌疑人带来集团验证。”
“尤其是……掐手指的沈渊。”
秦丝丝眉头紧皱：“你为什么怀疑沈渊？他有不在场证据。”
孔以端坐在椅子上，双腿伸到桌面上，靠着椅背悠闲摇晃。
“对于能力者来说，不在场证据有什么用？”
秦丝丝闭目沉思。
她很想说沈渊不是能力者，他没有任何异常能力。
可真的没有吗？
“秦队，管他那么多，我们没必要猜测。凡是有嫌疑的，通通带回来一验不就知道了？”
坐在秦丝丝对面，披着大波浪卷发，一身性感尤物风韵的美女撑着小脸，媚眼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