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跟沈渊做安全教育工作的秦丝丝霍然回头。
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刺透沈渊。
沈渊震惊的脸色中，满是震惊和惊慌。
震惊是真震惊，窫窳没死？一刀两断了都没死？？
惊慌也是真惊慌，自己的秘密会不会暴露？
自己以为窫窳死了，施展变化能力时根本没有避着尸体，它看到了多少？
让人知道自己没觉醒就有异能，一对比以往的行动，马上就会暴露出多异能的真相。
迎接自己的大概率不是好事。
当秦丝丝怀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沈渊结结巴巴地道：
“我？我杀了妖怪？是它疯了，还是我疯了？”
沈渊指着自己的鼻子，惊慌失措。
“它不会想蛊惑我们自相残杀吧？就像它那些傀儡一样。怎么办？它要我死？师姐，我们赶紧走吧。”
沈渊拉着秦丝丝朝着植物园外快步走去。
沈渊的手很大，骨节分明，十指修长有力。
握住秦丝丝嫩白的小手，完全包容在自己手心上。
温暖的热力，顺着交握的手，流转到秦丝丝心头。
她突然觉得好热，不自觉就被沈渊拉着走。
秦丝丝毕竟是秦丝丝，一刹那的恍惚后，就立住了脚步，反手拉住沈渊。
“别怕！妖怪的生命力再旺盛，脑袋都被砍了，肯定活不成。”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我们小心一点就没事了。”
“你刚才说傀儡，你见到它的傀儡了？”
快走近窫窳头颅的沈渊停下脚步，回头道：
“见到了，就在平房里面。对了，傀儡们来的时候，还带了包裹，里面都是婴儿和剖出来的胎儿，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的。”
秦丝丝震惊：“你怎么不早说！我去看看。”
她一把甩开沈渊的，快步往平房内走去。
窫窳藏身的空间在平房下面的地底空间，沈渊在与窫窳、方孝荣、文彩燕相遇时，已看清下面的情况。
傀儡们被文彩燕杀尽，婴儿没有。
他们全部陷入沉睡。
文彩燕还没疯到对无辜的小婴儿下手。
至于胎儿……还没足月就被取出，能独自活下来的概率想都想得到。
史令作为副队长，带着战力强劲的孔以端入到危险未知的平房，地底的秘密很快就会被找到。
至于战力稍弱的佘明瑜和符咒世家传人汤纯素，则留在结束战斗的地面善后。
待秦丝丝走后，就剩下近战能力“弱鸡”三人组。
此时，被窫窳的发言吓了一跳的佘明瑜和汤纯素，惊讶得从窫窳身躯旁跃起。
慎防它的躯体还未死绝，暴起伤人。
同时，还要提防着沈渊这个“杀妖凶手”。
【真是沈渊杀了窫窳吗？还是窫窳故意陷害？】
佘明瑜与大波浪长发的汤纯素交换了个眼神。
【不可能吧？沈渊是非能力者，才刚测试过，不可能出错。难道真是窫窳死前拉个垫背的？】
沈渊苦笑地站在原地，靠近不是，远离也不是。
最后无奈地叹息。
沮丧地垂下脑袋。
“我……窫窳是方孝荣击杀的，两败俱伤。”
“他故意让我们互相怀疑，最好杀死对方。”
佘明瑜连忙堆笑道：“窫窳狡猾非常，它的话信一成都死。”
【奇怪，窫窳为什么要陷害你，不陷害其他人？】
“杀我者，沈渊！杀我者，沈渊！”
窫窳红色的大嘴张合，声音越来越模糊。
低着头，一身落寞的沈渊恨恨地盯着窫窳的头。
他逐步走近窫窳。
佘明瑜快步上前，挡在他面前。
“你干什么？”
汤纯素手上捏着几张符箓：“你们不要过去，窫窳还没死绝，小心暴起伤人。”
她对佘明瑜使了个眼色。
【以防万一，离沈渊远些。】
佘明瑜艺高人胆大，对汤纯素轻轻点了点头。
沈渊沉声道：“我会小心的。窫窳不对劲，我跟它无怨无仇，它犯不着临死陷害我。我要搞清楚，它报我的名字，到底什么意思？”
他认真地道：“不然你们会一直怀疑我。不是吗？”
他嘴角勾起，满脸无奈：“换了我也会怀疑。一个能杀死窫窳的存在，装成普通人潜伏在你们身边，到底图谋什么？”
被说中心事的两人，面面相觑，神色尴尬。
沈渊越是坦然，要求自证清白，反倒越发显得光明正大。
佘明瑜想了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陪你去。”
“明瑜！”汤纯素低声喝止，对他摇了摇头。
佘明瑜笑了笑：“没事，一个头颅而已，还能生得起风浪？”
两人小心地靠近红色人面头颅。
窫窳双目紧闭，还在喃喃自语。
可惜声音越来越低，口齿越发不清晰。
在离着窫窳还有几步时，沈渊挡下佘明瑜：“佘哥，你别靠近。”
沈渊也不再靠近，而是慢慢蹲下来，侧着耳朵道：
“窫窳！你为什么说是我杀了你？”
佘明瑜和汤纯素认真倾听。
窫窳忽然睁开眼睛，直视三人，殷红的眼睛将三人看得心底发寒。
“shen yuan，shen yuan。”
沈渊皱眉问：“佘哥，他到底在叨叨什么？真的是我的名字吗？”
这下，佘明瑜反倒不确定起来。
窫窳的口舌太不清了。
在沈渊的视觉下，窫窳的精神逐渐消散，原本还能察觉到的“声音”几乎“听”不到。
窫窳真的要死了。
沈渊心底一动，对眼神逐渐涣散的窫窳道：“窫窳，你说的shenyuan，到底指的是什么？是一个地方，还是人，或者某个物品？”
“是地方的话，你眨一次眼。人的话，眨两次。物品的话，眨三次。”
漆黑的夜色中，沈渊单手按在地上，支撑着身体，侧耳过去。
佘明瑜和汤纯素双双盯着窫窳的眼睛。
挂在沈渊脖子上的耳机线，悄然延伸到泥土之下，从头颅下方刺穿头颅。
窫窳脑袋一震，渊气顺着线刺激窫窳喉咙的肌肉。
“深渊！我要杀了你！”
窫窳憎恨地朝三人望来。
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刹那爆裂开来。
沈渊低声自语：“深渊？什么是深渊？真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