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裂缝真是太怪了,即使有人偶然发现崖壁上的这个洞口,并且像我们一样钻了过来,但也很难转过这条怪异的裂缝,这种阻止人通过的方法真是太巧妙了——既没用什么堵住,也没有陷阱、机关暗器之类的,只是用了一种奇特的环境,对人生理、心理上施加影响,就可以让人无比痛苦,从而望而却步。
这种屏障才是最高明的。因为机械的装置时间一长,很容易就会失去效用,尤其是暴露在外面,要经受风吹日晒,寿命更会大大缩短。而这道裂缝,则完全不必有这种担忧,即使再过上百万年,它仍然可能起作用。
“我怎么觉得奇怪呢?大家看看外面的天色,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暗了呢,好像已接近了黄昏时分,我们刚才进裂缝的时候,天色还很亮呢,怎么短短几分钟,天就忽然这么暗了呢?但这也没阴天啊,你们看看裂缝上的天空,瓦蓝瓦蓝的,没有一丝乌云啊?”
胡梦忽然说道,经她这么一说,我们才忽然注意到这一点,是啊,她说的没错,天色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暗了呢?并且应该不是因为阴天,我今天早上还特意听了天气预报,至少在未来七天内都是晴天。
王同看看腕上的表,惊呼道:“天哪,怎么现在已经下午六点多了,这怎么可能,我们进来的时候,顶多也就三点多,怎么一晃就近三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呢?难道是我表有问题了?难道这里有神秘的磁场,从而影响了手表的正常显示,大家都快看看。”
听王同这么一说,我们也都大吃一惊,便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机、手表来看,果然,像王同说的那样,现在显示的时间都是下午六点多了,大家此时都意识到,这绝不是我们的手机、手表的时间显示出问题了,而是真的过去了这么久,因为外面变暗的光线,也完全和现实的时间吻合。
这时,王教授长处一口气说:“大家觉得很难理解吧,没错,我们进入这条裂缝的时候,正常的时间感消失了,我们明明在这个裂缝中待了近三个小时,而我们感觉
起来,却不过短短的十多分钟,这就是这条裂缝另外一个神奇的作用——让人丧失正常的世间感,以前只是在史料上看到过这种奇妙的‘微环境’,但没想到今天却亲眼看到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王教授无比感慨地说道,并拿出小型照相机,对着裂缝拍了几张照片。而我们几个在一旁,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我不禁想起那个“观棋烂柯”的成语故事来——说是晋朝一个叫王质的人,到山上打柴时,看到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孩正在下围棋,王质便把斧子放在旁边看了起来。
因为两人的棋下的很精彩,王质看的很入迷,也不知多了过久,那个小孩忽然扭身对王质说“你该回家了”,王质这才回过神来,当他拿自己的斧子时,发现自己的斧子已经锈迹斑斑,而当他回到家里后,没想到家里已经大变,原有的家人、朋友,都不见了踪影,而村里的人和房子,也已经大变了,向别人一打听才知道,自己已经在山上待了几百年。
原来王质是误闯入了仙境,所谓“仙界一天,地上数百年”。
没想到今天这个裂缝,居然和这个这个故事有相像之处,我不但感到震惊,还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甚至还觉得,我们探索那个村庄的过程,也许正在开启另外一个世界似的。
”人的大脑中有个区域,是专门感知时间流逝的,医学中称为‘brati’,即使人在睡着时,仍能感到时间的流逝,活着的人只有在一种情况,会完全丧失时间感,那是什么状态呢?就是昏迷;人只有在昏迷的时候,才会完全丧失时间感,准确的说,应该是深度的昏迷。我们刚才时间感发生了紊乱,就是大脑主管感知时间的区域,受到了干扰。”
秦晴抿着嘴唇,全神贯注的听着王同的解释,并且边听边连连点头,一双秋水般美丽和清澈的眸子里,流露出对王同的欣赏和佩服,我能渐渐感受到,随着彼此的接触,秦晴对王同的好感在急速增加,这让我和胡梦都感到很不舒服,胡梦也好像忍不住
似的,白了秦晴两眼。
王教授也认真听着完王同的话,很有感慨地说:“嗯,还是王同的知识面比较广,这个解释很深刻,看来美国对学生的科学训练,还是比我们要好很多。”
“难道我们真的没办法通过这道裂缝吗?”胡梦站在洞口,看着暮色中的裂缝问到。这个问题,应该只有王教授来回答了。我们又没有秦始皇吃的那种药,所以进到这个裂缝中,只能有地狱般煎熬的痛苦了,如果硬往前走的话,不但走不出去,还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意外。
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王教授没有立即回答秦晴的问题,而是眉头紧锁,也看着外面的裂缝,我们都知道,他正在努力想着对策。过了一会,才缓缓地说:“我们从没遇到过这种诡异的裂缝,更不知道该如何破解它,硬往前闯当然不行,但又没有别的道路可走,唉,到底该怎么办呢?”
说完后,他倒背着手,从洞口里走出来,试探着往那个裂缝里、走了大概有三四米的距离,正在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们忽然发现,王教授的身影忽然模糊、变形起来,我们就好像隔着一层水在看他似的。
我、王同、还有胡梦看到这种情况时,既震惊,又害怕,争先恐后地大声喊道:“王教授,快回来,快回来啊,那里危险。”但任凭我们怎么喊,王教授都好像没听见似的,并且没有任何扭头回来的迹象。
只有秦晴站在一边,不知为什么,并没有像我们一样紧张,也没像我们那样大喊大叫,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全神贯注地看着王教授的身影,好像在自己的观察着什么似的。正当我、胡梦、还有王同想冲过去拉王教授时,秦晴却一把拦住我们,用一种平静而又有点严肃的口气说:“大家都冷静一下,王教授没事的,他自己如果无法忍受那种不适时,当然就会退回来。现在我们要仔细观察一下,从这个洞口看裂缝中的人,与我们身在其中,有什么不同,只有这样,才能全面的了解那个裂缝,为我们下一步的突破
计划做准备。”
虽然我们对王教授还是担心,不过听秦晴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我们刚才也进去过了,并且一到那个裂缝中,就会发生时间感紊乱,但我们不知道的是,一到那个裂缝中,竟然连外面人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即使只有几米的距离,看来那个裂缝简直就是另外一个空间。
我们在洞口,看着几米外王教授飘忽的身影,有一种极度的不真实感,好像是在梦境中一般。
足足过了有近二十分钟,王教授才从那个裂缝中回来,等他步入洞口的一瞬间,他的身影才清晰起来,此时,只见他脸色发白,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脸的痛苦,显然,和我们刚才进入那个裂缝的感觉一样。
大家连忙七手八脚地扶王教授坐下,胡梦把水递给王教授,接着站在王教授后面,帮他轻轻的捶打后背,过了好大一会,王教授才又恢复了正常。我们连忙把刚才那诡异的一幕说了一些,王教授听完后也大吃一惊,不过并没说什么。而是从地上站起来,又走到洞口,继续看着裂缝发呆。
此时,外面已经差不多全黑了,在苍茫的夜色中,这道裂缝显得更加诡异而神秘。
谁也没想到,在去往那个村子的一开始,我们就遭遇到了这样的怪事,我还是低估了到那个村子的难度,认为不过是地形险要一点,别的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结果却是这样。
“你们相不相信,这个裂缝也是秦朝人修的?”王教授这个问题很突然,问的让我们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看应该不是吧,别说是在秦朝,即使现在用最先进的机器,都不能在大山中劈出来这么一条诡异的裂缝来,按我的推测,这应该是由于某次的大地震,然后地壳发生剧烈的变动,才出现这种裂缝的。”听完王教授的话后,我马上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王教授点点头,并没着急评论我的话,而是拿着手电往裂缝照过去,我们的目光也情不自禁地顺着他的手电光看过去,而这次看到的一幕,比刚才更让我们震惊,胡梦甚至“啊”的一声惊叫出
来——只见当手电光照到裂缝时,也好像发生了折射,但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在手电光的照射下,竟然出现了几个很清晰的身影,那几个身影穿的好像是古代的战袍,手里还拿着弓箭之类的武器!
这难道就是鬼影!
因为胡梦离我最近,所以下意识的扑到我怀里,我能感到她在瑟瑟发抖,我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并感到自己的两腿有点发软。王教授往手电光转过来,照照洞内我们几个,除了秦晴稍微镇定些外,王同也是一脸的惊恐之色,他干张了两下嘴,想问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大家不要紧张,刚才看到的那些影子,其实秦朝的工匠耍的一种诡计而已,用光的照射,而制造一种幻觉”,原来王教授知道这种鬼影出现的原因,我们这才慢慢镇定下来。
而当胡梦意识到她扑到我的怀里时,连忙挣脱出来,虽然在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肯定是一脸的尴尬。
“在秦始皇的术士里面,有一个轩宇的人,最擅长制造这种幻影,他向秦始皇自荐时,就说自己有撒豆成兵的法术,不过他也强调,自己撒豆变成的兵士,和真实的兵士还是不同,只有在黑夜中、在灯火的照耀下,才能看到。
秦始皇一开始不信,就选了一个黑夜,让轩宇来作法,在黑暗中,轩宇先装模作样的先念了一通咒语,然后往空中撒了几把豆子,再叫人把灯火亮起来,让秦始皇还有大臣们吃惊的是,在摇曳的灯火下,果然出现了很多亲戚的黑影,这些黑影轮廓非常清晰。当一阵风刮过之后,灯火全部熄灭,而那些幻影也都消失了。
从那以后,轩宇就成了秦始皇最崇信的术士之一。今天我们看到的这些,会不会像是轩宇的那套呢?”
这件事我还是第一次听王教授说,不过刚才那种情况,确实和轩宇的手法如出一辙,可这种现象如何从科学上解释呢?因为用我所知的物理学知识,根本无法解释。
更加奇怪的是,我们不是正讨论这个裂缝是不是人造的,怎么王教授又突然转变话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