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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我的攻略手册 > 第4章 我确实对她挺有兴趣的

盛君川弯着腰沿着宫墙快速地移动着,忽然前方似乎出现了几个人影,伴随着人影而来的除了杂乱又沉重的脚步声还有铠甲上的铁片摩擦所发出的细微声响。盛君川立即停止动作,屏息凝神地贴墙而立,将自己完美地融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阴影中,但破军已然悄悄出鞘了两分,似乎时刻准备着战斗。

但那些人在走到距离盛君川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将拖在身后的什么东西匆匆堆放在墙角之后又急忙快步离去,仿佛那里是什么不祥之地,以至于他们如此避之不及。

盛君川微微蹙起眉头,心中泛起一丝疑惑。待那几个侍卫走远之后,盛君川闪身从阴影处出来,走向他们刚才短暂停留过的地方。

此时的雨越下越大,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却越发的浓烈起来。纵使是盛君川这种在沙场上纵横数年的将军,在看清眼前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的尸体之后还是忍不住瞳孔一缩,皱起了眉头。

六具尸体被胡乱地堆放在一起,其中有四名是男性,脖颈处深可见骨的刀痕是致命伤。他们均身着轻甲,大概是宫中侍卫。另外两名则是只有十七八岁、衣不蔽体、浑身布满伤痕的宫女。她们的双目充血,眼珠凸出,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强忍痛苦又极度恐惧的瞬间,看样子是被折磨而死。

尽管这两名姑娘的死状凄惨,但盛君川还是依稀分辨出她俩便是在晚宴中服侍在赵华棠左右的宫女。这几个人到底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重罪,竟落得如此下场。

就算早就清楚赵华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在今天这种特殊的日子,他居然也没能忍住暴虐的杀心而处死这么多人,当真不怕会有报应么!

盛君川的眉头锁得更紧了,默立了几秒之后微微躬身,颔首抱拳低声说了句“冒犯了”,然后手脚麻利地脱下其中一名侍卫的铠甲迅速穿在了自己身上,最后还不忘把头盔戴上。穿戴完毕,盛君川将破军悬于腰际,大步流星地跟上了刚才负责抛尸的那几个侍卫,悄无声息地尾随在他们身后,就好像他本来就是这队侍卫中的一员。

或许是因为远离了那些尸体,也或许是因为完成了任务,还或许是想要纾解压抑的情绪,总之那几名侍卫都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并开始交头接耳地交谈起来。盛君川低着头走在他们身后,始终保持着与他们几乎一致的步伐。在保持警惕不让自己被发现的同时还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将他们之间的谈话悉数听了进去。

侍卫a:“唉,前几日我还和李哥约好休沐时要一块儿喝酒去,没想到今日见面却已经是生死相隔。”

侍卫b:“世事难料啊!当年一起进宫的兄弟如今也剩下你和老王了。得过且过吧,没准哪天李哥这事就落到咱几个头上了。”

侍卫c:“我娘还以为咱们这份差事就是金饭碗,吃穿不愁,俸禄还高。可自从太子……”

侍卫d:“嘘!你不要命了?!李哥他们的下场你又不是没看到。小心隔墙有耳,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侍卫c:“咳咳,是。不过话说回来,今晚御书房到底出啥事了?”

侍卫e:“听说是在晚宴席间曹公公无意中看到了一名形迹可疑的宫女,后来又在花园中发现了什么东西。他惊觉情况不妙,但又不敢轻易惊动圣上,无奈之下便请李哥他们一同搜寻。谁知就在他们离开的这短短一刻钟里,那个宫女便趁机钻了空子,闯进了御书房。后来不知怎么的,这事传到了圣上那里,所以圣上和驸马才会在中途离席,而李哥他们也因为擅离职守而丢了性命。”

侍卫d:“你懂什么,擅闯御书房的才不是什么宫女。在宫里行走的,又哪个不知道规矩?特别是近来又发生了那么些事……不光是我们这些当差的人人自危,就连那些王公大臣们也都如履薄冰。”说着,他停下脚步做了个手势,那几个侍卫便以他为中心围了过来。

侍卫d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继续说道:“方才晚宴结束的时候,我特意跟白公公打听过此事。据说那女子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安庆神武军的监军,假扮成宫女混进晚宴,然后又潜入御书房要盗取我们建平的机密,却不想被丞相逮了个正着,而且那女子和驸马似乎还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所以圣上才会龙颜震怒。”

侍卫c:“不对啊,若是驸马真与那女子有牵连,圣上又怎么会轻易饶过他?我可是听说郡主和驸马今晚都没有出宫而是在宫中留宿呢!”

侍卫d:“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既然圣上没有处置驸马,想必是已查明真相,确与驸马无关吧……”

侍卫a却摆了摆手抢白道:“嗐,没准是圣上有意偏袒呢!毕竟咱这位驸马爷近年来的风头是越来越盛,大有超越丞相的意思。虽说他是安庆人,但朝中大臣似乎都对他赞赏有加,评价极高。据说这次的登基大典也是由驸马全权操办……”

明明刚开始的时候还忌惮着隔墙有耳,这会说起八卦来倒是越说越大胆,居然连这些朝中之事都敢妄自评论。盛君川一面仔细听着,一面在心底思索。按理说已经出阁的郡主是不能在宫中留宿的,更别说还是与驸马一起。不知道到底是赵华棠真的宠爱这个妹妹呢还是箫凌曦又耍了什么心机手段以便留在宫中。

盛君川心念一动,忽然开口问了句:“那女子眼下被关押在何处?”

侍卫们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其中一人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地接过话茬回答道:“嘿嘿,你别说,这个我还真知道!听今晚在御前当值的兄弟说啊,晚宴结束以后圣上立即与驸马一同前往御书房,我估计呀她就是关押在那儿!据说那女子年轻貌美,似乎还大有来头。怎么?你也感兴趣……”

那人说着说着忽然觉得不对劲,刚回过头瞥了一眼,连“你是谁”三个字都还来不及出口,就见一道寒光闪过,咽喉处便已传来冰冷的触感。

盛君川弯起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只是眼中毫无笑意。“嗯,我对她确实挺有兴趣的。哥们,行个方便,前面带路可好?”他嘴里说的是请求的话,语气却是相当不善。

其余几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纷纷抽出武器指向盛君川。“哼,好大的口气!单凭你一个人就想把人从我们建平的皇宫里救走?未免太过于狂妄了吧!兄弟们,上!”话音刚落,侍卫们便已逼至眼前,挥刀朝盛君川砍了过来。

盛君川神色一凝,先是一掌将身前的侍卫推了出去,紧接着身形一晃,顺势将破军收回黑金刀鞘之中,赤手空拳的迎了过去。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几个侍卫甚至连盛君川是如何出拳的都来不及看清就已经接连被打翻在地,伴随着几声闷哼,手中的兵器也应声掉落。哪怕盛君川此刻的心情烦闷无比,但也不愿把怒火撒在这些无辜之人的身上,所以只使出了三分力,并且也并未伤及他们的要害。即便如此,那些侍卫还是在瞬间就失去了战斗能力,就连站起来都显得十分吃力。

“你……到底是谁!”侍卫a摇晃着勉强站起身来,捂着胸口强忍着疼痛咬着牙挤出一句话。

盛君川一边漫不经心地整理着护腕,一边毫不避讳地报上了自己的大名,“盛君川。”

在听到这三个字的刹那,那几个侍卫均瞪大了双眼,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大概是没想到盛君川居然如此胆大包天,竟敢独身一人闯进别国的皇宫之中。但在惊诧之余,他们望向盛君川的目光中还带有难以掩饰的钦慕与敬重之意,或许是对这位传闻中战无不胜的大将军昔日的英雄事迹有所耳闻。

“既然哥几个不愿意带我去,那就只好暂时先委屈一下各位了。”说着盛君川便让侍卫们背冲里、脸冲外站成一个圈,再将他们的双手双脚分别与站在左右两侧的人的双手双脚用各自的腰带绑在了一起,好让他们互相牵制、无法轻易逃脱。

察觉到盛君川有意手下留情,侍卫们虽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更何况在他们面前的可是号称战神的第一武将,实力的悬殊显而易见,就算再怎么奋力抵抗也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所以也都闭上嘴不再言语,乖乖束手就擒。但他们心底却是说不出的惆怅,因为此时若没有死在盛君川的刀下,来日也必定会死在自家国君的手上。

盛君川没心思琢磨他们的担忧,只是见那几个侍卫都老老实实待在原地不动便纵身跃上屋檐,几个起落便不见踪迹。

三小时之前。

夜色渐浓,晚宴进入尾声,宾客们也都悉数离开了皇宫。赵华棠闭着眼睛,单手撑着脑袋斜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上,周身弥漫着浓烈的酒气,神情也显得有些疲惫。

箫凌曦见状略一思索,随后走上高台,缓步来到龙椅旁与他耳语了几句,等了一会却不见赵华棠有任何反应,也不知是醉了没听清还是暂时不想理会。箫凌曦却不气不恼,脸上依然挂着着一如往常的温润浅笑,微微欠了欠身,淡淡地留下一句“陛下若无其他吩咐,那么臣便先行告退。”说完便转过身去,似乎准备打道回府。

还没等箫凌曦走下高台,就听一道略显沙哑但不失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且慢,朕有话同你说。”

箫凌曦正打算回话,衣袖却被人轻轻拽住了,紧接着耳畔就响起娇滴滴的言语,替他拒绝了赵华棠。“时辰已经不早了,有什么话不妨留到明日再谈也不迟。”说完还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继续对着高坐在龙椅上的赵华棠撒娇:“皇兄你看,眼下我是又累又困,若不即刻回府好好睡上一觉,只怕再过一会就要老上几十岁,变成一个干瘪丑陋的老婆婆了。”

赵华棠闻言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看站在箫凌曦身旁说话的女子,长长地叹了口气。眸底虽有一丝无奈闪过,但赵华棠还是耐着性子,好声好气的劝说道:“莫要胡言。在朕的眼里,无论桐儿什么样子都是美若天仙。不过既然乏了,朕便派人先送你回府歇息吧,可好?”

世人都知道赵华棠暴虐成性、杀人不眨眼,却不知他把仅剩的一点情义全留给了这个唯一的妹妹赵雨桐。当初为了能坐上这把龙椅,赵华棠可谓是用尽了各种手段。设计铲除朝中异己、残杀迫害兄弟手足,就连那个年仅四岁的六皇子也在登基大典的前两个月被人发现溺亡在御花园的湖中。

但唯独对这个妹妹,赵华棠始终下不了手。或许是因为她对自己的皇位毫无威胁,也或许是因为幼年时做错事被父皇责罚时,只有她挺身而出替自己求情。哪怕因此受到了牵连一并被父皇责罚,她也毫无怨言更是从不曾后悔,依然整日跟在自己屁股后头一口一句皇兄叫得亲热。

赵雨桐摇了摇头,再次拒绝了赵华棠的要求,并且语气十分坚决:“不好!来的时候明明是一起来的,走的时候自然也要和凌曦一起回去。”

“如今朕乃一国之君,与驸马所谈之事亦是关乎朝廷社稷的大事,岂容你这般胡闹?”

就算赵华棠再怎么宠爱这个妹妹,现在的语气听起来也隐隐透出些许的不快。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能登上至高权位,按理说今天应该是赵华棠最值得为之高兴的一天,但此时的他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松快,反倒更加烦躁不安起来。

特别是方才在御书房发生的那一幕更是令他在失望之余大感心寒,胸口也好似堵了一块大石头般的难受。而眼前这个曾经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妹妹如今却为了一个外人而一再的忤逆自己,这时赵华棠的心里除了郁闷就只剩下气恼。

周卓是否真的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尚且没有定论,否则赵华棠也不会只是将他禁足于丞相府中。虽说当时从那个假扮宫女的安庆人身上搜出了周卓的玉牌,但赵华棠后来仔细想了想,却觉得有些过于刻意和明显。周卓作为建平国唯一的丞相,又是统帅将军,更是一路扶持自己登顶的人,不可能也没必要指使安庆国的人去御书房窃取什么情报,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情报的源头。

除非,周卓已经不满足于现在拥有的权利地位,产生了更大的野心;又或者,谋划这些事的另有其人。思及此处,赵华棠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将目光投向了站在高台之下的箫凌曦,眼底涌现出一抹阴鸷的杀意。

见赵华棠的表情阴晴不定,脸色也变得更为阴沉可怖,赵雨桐连忙拎起裙摆快步踏上高台来到赵华棠身旁,“皇兄息怒,桐儿并非无理取闹,只是心疼凌曦……和皇兄罢了。”赵雨桐一面说着一面拉住赵华棠的手晃了晃,“皇兄有所不知,自从成婚以来,凌曦为了朝中之事可谓是尽职尽责、鞠躬尽瘁。这段时日为了操办登基大典,凌曦更是劳心劳力,几乎每日都在书房里闭门不出,不是查阅典籍就是与工匠们商议相关事宜。我与他虽是夫妻,但也好些时日未能与他单独见上一面了……”

说到这里,赵雨桐悄悄低头瞥了一眼仍伫立在大殿之中的箫凌曦,却发现他也正含情脉脉望向自己。四目相对的刹那,箫凌曦勾起嘴角笑了笑,并冲着赵雨桐微微点了点头。只不过那双令人只看一眼便会深陷其中的双眼却蕴含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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