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终是什么都没说,抬脚迈出了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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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所有宾客,珅伯领着家丁来锁园门,于辞同程则奕从门外跨进来。
珅伯默默瞧了二人一眼,笑了声,忙活着上钥去了。
从庭前小石阶走下去,程则奕步子有些快,领先了于辞几步之距。
在快走至前厅时,他忽然停下了步子,转身看过来,唇微动,像是有话要说。
可就在同一时刻,他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欲言又止,只得拿起手机,接了电话,先行穿过前厅,往正厅走去。
于辞看了眼那抹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犹豫了片刻,决定先去西园陪老太太聊会儿天,这两天忙着寿辰的事情,几乎没跟她老人家好好说几句话。
于辞到西园时老太太刚更完衣,悄悄从门边探出个小脑袋,往屋里看了看。
老太太坐在小轩窗旁,朝这边瞧了眼,“进来吧,今儿怎么没忘记要过来了?”
话语虽是责问,但语气却是丝毫听不出责备。
于辞嘿嘿笑了两声,从门后走出来,“我昨天来了的,您睡下了,早知道我就该给您拽起来,听我说话!”
说着,走至老太太身边,抱着她的脖子撒娇似的蹭了两下,“您真是记仇!”
老太太满脸和蔼的笑容,拍了拍她的手背,“客人都送走了?”
点了点头,“嗯,小叔好像有事,可能得等会儿才能来您这边了。”
其实程则奕近年已经很少晚上休息前来西园陪老太太说话了,他忙,时常结束时早就过了老人家休息的时间,于是也只在得空时会来。
于辞离开裕园也有两年多了,自然不知道这些,老太太倒也没解释。
秦姨端了方小圆杌放在于辞身后让她坐,随后便挨个去点屋内的灯盏。
现如今电器化发达,老太太却还喜欢用古典油灯,滴上一两滴花香精油,焚燃时满屋子都染上香气。
今晚燃的晚香玉,气息馥郁幽静。
烛火忽闪,一片暖光祥和。
老太太静静瞧了于辞半晌,又缓缓将视线移至她发间的簪子上。
而后低低唤了她一声:“小辞。”
于辞抬眸,“嗯?”
老太太看着她,微微扬起唇角站起身对她招了招手,低声道:“过来,祖奶奶给你看样东西。”
于辞有些不明情况,但还是跟着站了起来,笑嘻嘻问:“是什么好宝贝呀!”
老太太没作答,领着她走去屋角的小书房,而后拿起书案上的一盏手持灯,去书架上找东西。
一排细细寻下来,从中抽出了一本皮面的“书”。
书很厚,看起来也很重,于辞赶忙伸手去接,而后才发现这不是书,是一本相册。
托在手里很厚实,难以想象里面究竟存放了多少相片。
她有些疑惑,“祖奶奶,这是?”
老太太将灯盏放下,在书桌后坐了下来,笑着道,“家里的相册。”说完,抬眼瞧了她一眼,又道:“给你看看则奕小时候。”
于辞微微一愣,低头看了眼手里这本厚重的相册,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比刚刚更重了。
“来,坐下来。”老太太笑着招呼她,“这都是老相册了,我也有好些年没翻过了。”
于辞顿了顿,应了声:“好。”
随后便捧着相册,在老太太对面坐了下来。
虽是老相册,但养护得很好,除了封页边角有些磨损,其余都是完好的。
在翻开封页前于辞现实抬眸看了眼坐在对面的老太太,得到点头的示意后她才缓缓翻了开来。
本以为前面会有些程家的老照片,没想到第一页就是程则奕的个人相册页。
但都是些证件照,小小的一寸,按照年龄增长规整地排列了一整面。
于辞的目光微微顿了顿,在看到第一张,他还是孩提时的模样时,弯唇笑了起来。
他好像从小时候就是很周正的长相,只是幼儿时期脸部轮廓不会太清晰,带着点幼态的可爱感,穿着正规的小西服,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镜头。
每张照片底部都有留白,用黑色签字笔写上“则奕xx岁生辰日留念”。
这是他每年生辰的留影。
她笑了声,低低道:“小叔怎么小时候都不怎么爱笑啊!”
都没有一张是笑得特别开的,全都是很浅很浅,和他现在一样。
直到,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则奕八岁生辰日留念”。
这张相片下的字迹变了,与前几张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从这张开始,他便没再笑过。
于辞的指尖顿了顿。
那年,程程父母意外离世,这应该,也是他在国内拍的最后一张照片,那之后就是十余载的异国旅居生活。
那时候的他五官已经有些长开了,是个英俊的小少年。
于辞的目光在他没有一丝笑意的脸上停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