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看向程则奕问道:“你们这是回去了,还是再留会儿,晚上吃完饭再走?”
程则奕偏头看了于辞一眼,笑了声,复又看向元老:“不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您去用餐吧。”
元老点了点头,“行,路上小心,和老太太说改日来吃茶。”
程则奕微微倾身,应了声:“好。”
随后便带于辞从餐堂出去。
见两人的身影从门前幕帘处消失,方才问话的老爷子看向元老,神色有些疑惑,问了声:“这是——婚事办完了?怎么我们都没收到音信呢?”
元老闻言赶忙摆手,笑了几声:“错了错了,你说的那是于家三姑娘,这是于家大房的丫头呀!”
那老爷子闻言顿了半晌,而后一脸了然地笑了起来,“我就说,前些日子才听说两家取消了祖辈婚约的。”
说到这,老爷子停顿了一下,又回首看了眼,笑着道:“这俩孩子倒是看起来般配。”
说完,偏头看向元老,“日后若是再有喜事,你可得知会我们一声。”
元老也往门前瞧了眼,笑了起来,“程家和于家那可都是诗礼之族,不会忘的!”
几人闻言大笑了起来,“那倒是!”
*
从餐堂出去,程则奕从伞篓里拿出伞撑了起来,于辞往他身边挨了些,而后抬头问他,“我们是要回裕园了吗?”
程则奕偏头看她,微微弯了弯唇,“你不是想去看兰亭?我们去看兰亭。”
是昨晚她说的。
“哦。”她点了点头,“兰亭离这里远吗?”
程则奕举着伞从廊檐下走了出去,手中的伞往于辞这边偏了偏,道:“不远,十分钟的脚程。”
说完,他顿了一下,看了眼于辞的脚。
为了搭今日的旗袍,她穿了双低跟的方口小皮鞋。
他道:“开车去吧。”
于辞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而后赶忙解释道:“没关系的,这个鞋跟不高,不会不舒服,我们走过去就好了。”
说完,她抿了抿唇,又低低说了声:“我想和你一起走过去。”
程则奕的目光还停留在于辞的脚上,闻言微微顿了一下,而后抬眸看过来。
她的眼睛像是星星,澄澈明亮。
他默了片刻,而后弯了弯唇,低声道:“好。”
临从精玉坊离开前,方璟忽然来叫程则奕,说是之前有批退回来的玉器要他亲自过目。
程则奕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是什么玉器,回眸看了于辞一眼,应了声:“好。”
于辞意味他是在考虑她该怎么办,于是赶忙说:“没事,我就在这等你,哪儿都不去。”
听得一旁的方璟都跟着笑了起来,打趣似地说了声:“还真带小孩儿似的了!”
于辞闻言愣了一下,忽然感觉有些羞窘。
程则奕笑着看了方璟一眼,微微正了色,道:“你也不要逗她。”
方璟笑了两声:“行行行。”
程则奕回眸看向于辞,“我很快回来,实在无聊同园丁说,给你拿些鱼食,可以去喂鱼。”
他这么一说,于辞反倒更不好意思了。
怎么更像小孩了?
努了努嘴,“我不喂鱼,我坐这等你。”
程则奕笑了起来,柔声道:“好。”
而后便转身和方璟走了。
……
这批玉器其实是于家送还回来的部分聘礼,礼不二用,这些玉器大抵是放入精玉坊的藏库里封存起来,不会再用了。
方璟将礼单递给程则奕,让他点一下。
他也只粗略看了眼,便签了字。
方璟瞧了眼他签字的手,笑了起来,“下次再给你备聘,可得费些心思了,这次备过的,都不能再出现了!”
说完,抬眸瞧了他一眼,“下次什么时候?可不能等我都告老还乡了,还没见着!”
程则奕闻言扬唇笑了起来,将笔同礼单一同递过去,“不会的。”
方璟闻言笑了看了他一眼,“那近两年把事情办了?”
程则奕顿了一下,抬眸看了眼微微支开的窗户。
碧水相隔,烟雨蒙蒙,于辞坐在水岸那头的水榭里,似是有些无聊,一只手肘撑在石桌上,手掌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桌面。
他笑了一下,低眸答:“太小了,不急。”
方璟闻声正欲开口,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瞧了眼,到了嘴边的话倏地停住,而后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言语。
*
程则奕出来时,于辞都快撑着脸睡着了。
脸颊抵在手掌上,眯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轻颤,神思却是游离在半睡半醒之间。
程则奕看了眼她因抵住脸颊而微微嘟起来的唇,扬了扬唇,但是又怕贸然开口会惊到她,便没说话,看了眼她身侧的石凳,走过去坐了下来,等她自己醒。
于辞本就没熟睡,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