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楚家支付。
从定亲之后到如今,已经过了十五年。
楚珊道:“今年秋天他在彬州考上举人,家里本想着把亲事办了。”
“毕竟他今年二十五,我也满二十。”
“谁料他家推脱,又说马上要会试,时间来不及。”
这么想也没错,而且汴京距离彬州有些距离,必须提前出发准备会试。
让楚家没想到的是,魏书生母子两人收了楚家的路费银钱,竟然带着魏母直接离开。
当时楚家还奇怪,他家照顾魏母多年,甚至给她备了仆从,怎么考个会试,还要带着老母一起。
等楚家镖局兄弟从汴京回来,才知道缘由。
魏母在汴京做官的娘家知道魏书生考上举人之后,便请他们去京城居住,并打算把女儿许配给她。
举人的身份,已经可以做官了,已经不能说是潜力股,而是绩优股,魏母娘家自然要拉拢。
一面是照顾他们孤儿寡母十五年的未婚妻楚家。
另一面是在京城做官的亲戚。
两方比较,魏家母子迅速做出决定。
去京城!
一个是做官的岳丈。
另一个是开镖局的武夫,这根本不用多选。
在汴京的镖局兄弟前去理论,对方竟然说楚珊大字不识几个,还想嫁举人,简直异想天开。
南城这边多达官贵人,镖局一行人又被赶走。
消息再到彬州,气的楚家人想打上门。
还是楚珊拦下,她直接道:“姓魏的意已决,便无更改可能。但此为女儿的事,女儿必然要当面打他一顿,再把这些年的银钱给要回来。”
说罢,楚珊单人单骑,直奔汴京。
为的就是暴打魏书生,再要回十五年供养的银钱。
她只知道,若不这样做,那她心口的郁闷根本散不出来。
这么听来。
方才打的根本不够狠!!!
应该再给那魏书生几十拳!
听到苏茵茵这样讲,楚珊抬起下巴:“放心,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苏茵茵脱口而出:“那干嘛要算清楚账目,找着借口多打几次啊。”
有道理。
楚珊有心同意,不过还是道:“没功夫跟他耗,把我家银子要回来,他爱娶谁娶谁。”
“那可是一大笔银子,够我爹跑多少趟镖了!”
还有她爹的面子。
现在整个彬州,谁不知道她家被举人老爷抛弃,若自己不做些什么,一家子还会被笑话。
楚珊摇摇头,先不管那些,算账要紧。
读书费用本就不菲。
楚家供养对方母子十五年,不用细算,都知道是笔不小的开支。
除了银钱呢。
章公子抬头看她,有心想说,若是难过也可以说出来。
可对方强撑着,他不能多言,只是温和道:“十五年读书费用,你家可记了账目。”
镖局是有账目。
但自家内宅银钱流水记得不会那么详细。
她才认识几个字,她爹娘可是大字不识的。
故而原始账目拿出来,没比楚珊自己写的那张纸强。
想来魏举人就是知道此事,故意推脱。
章公子扶额,一页页翻着,下意识:“你家镖局能做到如今,也不容易。”
“你什么意思。”楚珊直接道。
章公子低头:“只是说说。”
李书生跟许小妹帮着理账,但两人看着便觉得头疼,如此账册,怪不得魏书生有恃无恐。
当然,他也害怕告到官府,这事怎么说都是他理亏,所以挨打也不进衙门。
可要真告过去,凭借这些账册,他赔不了多少钱。
所以这事便僵着了,都不想告官。
但总要有个解决方法。
账目是一回事,楚珊的想法又是另一回事。
章公子认真道:“倘若姑娘放心,账册放在我这几日,必然整理明白。”
“我也是读书的,十五年到底花费楚家多少银钱,约莫能估算出来。”
旁的先不说,把账目理出来,才能去找对方算总账。
今年新晋举人里竟然有这般读书人,真是不齿与他为伍。
都到这份上了,楚珊摆摆手:“算吧,能算多少出来是多少。”
“楚姑娘,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同为女子的许小妹问道。
怎么办?
楚珊有些迷茫。
她一路过来,心中憋闷。
既是为自己识人不清,也是为了爹娘在彬州受的奚落。
事发之后,有人同情有人笑话,更多人还是觉得,他家攀不上举人老爷。
反正明里暗里的话,都是他家异想天开。
否则那姓魏的同乡,怎么还敢开口维护。
楚珊道:“先出了这口气,把银子要回来,见一次打一次。”
本想着要钱还算简单,没想到姓魏的比她想象中还厚脸皮。
此事多半要打落牙齿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