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易。小姐能认清事实,趋避利害,我很欣慰。要真和你说得一般,趁早去买一革草席,留着给自己裹尸。”
把背信弃义说得大义凛然,红杏咬紧唇,心里一万个不服,恨自己读书少,不如小姐和红袖会说话。干脆不争了,又怕红袖真的给自己穿小鞋,妥协道:
“我明白了,下次不会再乱说,你也别到小姐面前告状。”
红袖还是不放心,却也没别的办法。告状这种事,告得好还好,告不好,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况且,目前并不能确定小姐是否真的放弃五皇子,还是小心些为好。她拍拍红杏手臂,郑重叮嘱:
“下不为例!”
红袖少见的严肃,红杏脸上挂不住,忍了忍才闷声点头应下。
——
一早醒来,谢衡第一反应是隔壁的呼吸声如昨夜依旧……就很神奇。
别的不说,此女睡觉是真香。他没看她,缓缓撑起身体,逐渐清晰的视线望着屋外亮光。
他仍然记得昨夜之事,看来,同床共枕也不会再消除记忆。
一切都已恢复了正常。
反正已经知晓此女身份,也安排了人盯着她,谢衡不是很在意。
比起一个女子,太子殿下才更为棘手。
除了不掺和皇家争斗,他得想办法脱离太子党羽,撇清关系,恢复自由身。趁动乱来临之前,抽身而退。大不了远离京城,回襄州老家做个百姓父母官,从此一方天地,高枕无忧。
无论如何,前途仍然是光明的。
想到这,谢衡笑了,撑起的身体惬惬然往后靠,却靠了个空。
心中一惊,他回头,看向自己身后,不禁眉头轻皱……嗯?他的枕头呢?
第07章 第 7 章
柏萱工作后,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下班回家,抱着棕熊玩偶睡觉。昨夜似乎出了点意外,总觉得怀抱里空空的,翻了个身才摸到老伙计熊。
它好像瘦了些,一定是自己最近太忙了,忘记喂食……不对,它是玩具熊啊,用不着食物保持身材。
终于察觉不对劲,柏萱睁开眼。
一片阴影挡在旁边,她缓缓掀起眼皮,与背着光低着头看不清情绪的男人对视。
他侧着身体,双手撑床,挺直的背脊划过一条斜线,长长墨发随意散落其后,整个人沐浴在清淡晨光里,有几分潇洒不羁的随意。
画面还是挺好看的。
柏萱平静地与他对望一会,没说话。
这位夫君一天一个样,先前还一副避她如蛇蝎的态度,昨晚就爬上了她的床,虽然并未做什么,但这更显得他奇怪不是吗?
正儿八经成婚的小夫妻,他这么年轻气盛,她如此美貌无敌,同躺一张床,居然什么都没发生!
老实说,她昨晚表面装得跟个没事人般,其实心底里真以为他是来圆房的,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这关再继续享受生活。
看现在的情形,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谢衡比她更加疑惑,怎么回事,抢了他的枕头就罢了,竟敢赖这么久都不起来伺候他?柏家就是这般教养女儿?
啊,差点忘了,她是细作。
兴许从小学的就是怎么当一个合格的细作,而不是媳妇。
谢衡眼底划过不屑,想故意刁难她一番,又忽然想起昨晚种种,只觉头疼。他似是在思索,呼吸加重,手指飞快点着被子,最终决定作罢。
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即便离得这样近,他亦不会再受此人影响记忆。
于是,柏萱再次见证了这个善变的男人有多复杂。短短几瞬,谢衡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好在一副山雨欲来的气势没发作,归于平静,看样子是消停了。
她翻了个身,面朝里,不去看他穿衣服。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谢衡昨夜基本算是和衣而睡,只脱去了最外面那件披风。
随手捡起披风搭在臂弯,余光注意到柏萱的动静,谢衡目光倾斜,她转弯还不忘抱走他的枕头。
他心里突然就不爽了,凉凉道:
“松手。”
来了来了,他又来搞事情了。
但这次柏萱没跟他抬杠,松开手并扔过去一个东西:
“给你。”
方才就发现了,这人一直盯着她胸前。有那么一瞬,她还骂他龌龊。刚骂完,就发现他盯着的是她怀里的枕头。
她看得出来,即便他跟她睡了一夜,那副拒人于千里的姿态依旧没变。
一个枕头而已,谁稀罕。
哪想她随手一扔,竟直接朝谢衡的脸奔去。
这点小伎俩,他自是不会中招。
在被砸中之前,伸手轻松接住。随即淡淡瞥一眼长长的枕头,心里有一股冲动,想把枕头朝柏萱砸下去的冲动。
太冲动了,克制不住。
谢衡抑制上扬的嘴角,正要恶劣地使坏,被窝里的人恰好翻转过来,与他面对面。视线从他手中的枕头挪到他的脸,一本正经地说:
“有气冲枕头撒,不伤及无辜,你真是个好人。”
柏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