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事,”陈岁聿笑了笑,否认道,很平静地开口解释,“是家里的弟弟,一个人,不放心。”
虞景闻言,拿出日历,在一周后的周天画上一个圈,头埋在手臂里,懒洋洋地说:
“那回来你给我补课吧,我数学还是很差。”
“可以,”陈岁聿答是答应了,紧接着却问,“给什么好处?”
虞景被他这一句话问得有些懵,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能给陈岁聿的,只好摇头:
“你说吧,我不知道。”
那边沉默了许久,虞景几乎能听到陈岁聿平稳起伏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夜里如此清晰,但最终,陈岁聿只是对他说:
“请我看一场电影吧。”
后来虞景挑了很久,在元旦当天,带着陈岁聿去看了一部爱情电影,应该是很感人的,但他什么都没看进去,一整场都在尝试如何不经意地去牵陈岁聿的手,但直到他的手变得汗湿也没有成功。
他垂头丧气地收回手,忽然听到陈岁聿轻轻笑了声,将手伸到他面前,偏过头低声说:
“牵吧。”
虞景耳朵烫得吓人,电影院的空调实在开得有些高了,这样想着,他将手贴近陈岁聿的手心,被对方插进指缝,变成十指相扣。
电影不知何时已经落幕,灯光倏然炸开,突如其来的明亮刺得虞景心头一跳,下意识想要挣脱开陈岁聿的手。
但陈岁聿没让。
他们坐在里面,没人在意,陈岁聿扣着虞景不让他走,在灯光下侧头看了虞景两秒,突然抬手摸了下虞景耳廓。
他用很正经的声音询问虞景,像是在问晚上吃什么一样:
“耳朵怎么这么红啊,虞景?”
第二十四章 消逝的电波
1.
其实虞景的数学成绩不算很差,只是和W大的分数线一比,就不太够看了。
他现在是高二上学期,等到来年的暑假,就得进入集训,再之后是一系列的统考校考,提升的时间十分紧,这才不得不找陈岁聿开小灶。
陈岁聿是个足够优秀的学生,但很难称之专业的老师,面对虞景存在的问题,他的反应都是皱眉,然后讲一下思路,接着让他找同类型的题目自己做。
虞景通常会倒在第二步。
在陈岁聿再讲了一遍思路时,虞景已经低下头不太敢看他的表情了。
“听懂了吗?”陈岁聿淡淡问。
“嗯,”虞景头埋下去,手一刻不停地在草稿纸上写着,含糊道,“会了会了。”
“是吗,”陈岁聿拎着虞景的后衣领让他抬起头来,“那就复述一遍。”
“……”虞景朝陈岁聿挤出一个笑,声音低得很没有底气,“哥,你讲太快了,我没听懂。”
陈岁聿没什么表情地看他一眼,然后开始讲下一遍。
到后来,虞景已经很快能够跟上陈岁聿的思路并学会抢答了,在暖烘烘的冬夜里,两个人挤在一张书桌前,虞景偏着头,听陈岁聿垂眸,言语简洁地讲解题思路。
外面下起雪来,似乎是13年江城第一场雪,势头不大,悠扬地贴在窗户上,凝结着水滴落下。
虞景突然倾身向前,手抓住陈岁聿的肩膀,亲了他一下。
陈岁聿的声音戛然而止,偏头,意味不明地盯着虞景。
始作俑者这会儿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四处张望,偏偏不看他,好一会儿,虞景推了推陈岁聿的手臂:
“好了,快——”
他的手一瞬间被反握住,陈岁聿的手指冰凉,带着寒意,直接把虞景压在椅背上,虞景猝然睁大眼睛,下一秒,陈岁聿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来。
这和虞景刚才的浅尝辄止截然不同,陈岁聿的吻和他本人一样,凶狠而极具攻击性,很快撬开他的牙关,在虞景的嘴里一寸寸轻侵略城池,仿若无休止。
雪还在慢悠悠下着,风声呼啸而过,掩盖住屋内一切不为人知的悄然暧昧。
直到很久以后,虞景忍不住闷哼出声,眼睛红成一片,像盈满了春天的池水,陈岁聿才起身,薄薄的眼皮垂下,盯着他的目光看得虞景头皮一麻。
他看起来还是很平静,呼吸平稳,伸出手将虞景唇边的水渍擦干,散漫地朝虞景开口:
“还亲吗?”
虞景胸膛还在不断地起伏,闻言立刻摇摇头,小幅度地喘着气:
“不,不亲了。”
陈岁聿“嗯”了一声,退回椅子上,拿起笔:
“那就看一下这道题。”
……
虞景觉得陈岁聿简直就是魔鬼。
那个寒假他们都是这样过去的,有的时候两个人只是坐在一起,看着电视里很多年前的小品,稀稀拉拉的笑声很快变成背景音,只是一个眼神,虞景就被陈岁聿托着后脑勺,两个人瞬间吻在一起。
在除夕当晚,新的一年到来的时刻,窗外烟花此起彼伏,天空被染上一切焰色,而屋内安稳如初,虞景被陈岁聿抱在怀里,手按着他瘦削的背脊,在绵长的亲吻之中度过了除夕夜。
等到烟花的声响逐渐停歇,虞景靠在陈岁聿颈侧,胸腔起伏,手指托着他的下颌,很纯情地贴了下陈岁聿的唇角:
“新年快乐,哥哥。”
陈岁聿被漆黑眼睫遮住的眸色如墨,像望不到底的漩涡,他整个人靠在沙发背上,闻言亲了亲虞景头顶,散漫着嗓子开口:
“宝宝,新年快乐。”
2.
新的一年虞景比陈岁聿还要忙,他忙着学业,除开高二下学年,还有高三的,那段时间他仿佛变成了一天学习机器,睁开眼就是做题,梦里连陈岁聿都很少去了,通常只有函数和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