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慕容妍忍不住说,“都无人替你作证,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因为现场除了你们,就只有我一人,我无人作证,那只需要证明你们说的是真话就好了。”李乐知说,“民告官还要挨板子,你指控当朝公主,就靠你们三人上嘴皮碰下嘴皮就完了吗?”
“你!这!”慕容妍着实没想到这李乐知如此古怪,居然还能想出这样的法子,虽然说三人的侍女是不会背叛主人,可是六人分别录口供,现编都编不过来,太容易穿帮了。
身为慕容家的娘子,向来只有她欺压别人的份,没想到今日被李乐知堵的哑口无言。
她当然也可以耍赖,如往日一般仗势颠倒黑白,可是现在堂上不仅仅是国子祭酒和谢夫人,还有南康长公主,她胆子再大,也不能就这样糊弄过去。
关百泉看着面露难色的三位娘子,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站出来说:“依我看不如此事就算了吧,既然公主认为她们出言不逊,动手教训了她们,也算是解了气。”
“反正只是小娘子们的口角,不必到升堂审讯的地步,各退一步就好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慕容濯,实际上也只有慕容妍吃了亏,如果慕容家愿意揭过此事,也没什么好追究的。
闻言关淑怡和赵月都露出了迟疑的表情,她们没想到李乐知会如此强硬,之前亭子里她满口污言秽语,但是站在这里却说的头头是道,反而显得她们胡搅蛮缠。
慕容妍不想这样放过李乐知,她紧张的拽住慕容濯的衣袖:“阿兄,阿兄我不服,我被她掌掴,又踢伤了腿,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谁知慕容濯淡淡低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让她浑身冰凉。
“松开。”如玉如琢的贵公子,对他的亲堂妹这样冷漠的说,而后将视线再度投向李乐知。
李乐知还是没有看他,只是径自站在李黎未的身边,将大半个自己掩在别的男子的身形之后。
慕容妍木木的松开了手,听到自家堂兄说:“既然是妍儿出言不逊惹得公主不快,那这是她该得的,此事我们慕容家不再追究,就此揭过吧。”
国子祭酒和谢夫人只要平息此事,慕容濯愿意让步再好不过。
南康长公主其实也懒得为小娘子们的口角主持公道,见事情了结,便起身叫李黎未去后堂说话。
李黎未躬身应答,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李乐知,直直的跟着入了后堂。
李乐知转头对上慕容妍怨毒的视线,勾了勾嘴角,也转身走了。
“……啊!!!”慕容妍发出崩溃的尖叫,哭嚎着跑了出去。
慕容濯面无表情的跟了出去。
其余众人次序从清晖阁出去,关淑怡半路上有些愤愤的说:“这乐知公主也太厉害了些,只是和她理论几句,她就如此不饶人,这般悍妇,看以后谁敢娶她。”
“谁娶她谁倒霉!”赵月在旁边附和。
关百泉倒是摸了摸下巴:“这乐知公主如此大的气性,也不怪霍岁安在她手底下吃了亏。”
“哥!”关淑怡着急的说,“你也想想办法给岁安哥哥出口气啊!”
“岁安哥哥,你倒是叫的起劲。”上次军营见过之后,关百泉和霍岁安的关系疏远了不少,那阵气过去后,他觉得还是要想办法把霍岁安给拉回来。
关百泉的眼珠子转了转说:“给她点教训,吓唬吓唬她,也不是不行。”
另一边正准备回校舍的李乐知和梅夏边走边说着话。
“公主,那汝阳王根本就不帮您,真是白把他叫过来了。”梅夏也听到李黎未在前堂那冷冰冰的回复,为自家公主不值,“他也算是您的堂兄,怎么不站在您这边。”
“嗯,可能他就是没听见吧,当时离得怪远的呢。”李乐知心中郁结,但也知道并不是他的错,“他就是这样一板一眼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呢。”
“公主……您怎么还帮他说话?”梅夏满心不解,没有注意到李乐知格外亲昵的口吻。
“既然你知道隔得远听不见,那为何还要冷着脸对我?”慕容濯忽然现身,把梅夏吓了一跳。
“慕容郎君。”梅夏俯身行礼,她抬头看了眼公主,躬身退开了一些,远远的守着这边。
“你都要为慕容妍出头了,我为何要给你好脸色?”李乐知反问。
看惯了她笑眯眯的样子,慕容濯此时觉得李乐知冷脸也很可爱,就像是闹别扭的貍奴,稍微不讨她欢心,就要一爪子过来了。
说不定还真会,慕容妍脸上的手印鲜明,可不就是这小爪子厉害呢。
“我是她的族兄,被叫来很正常。”慕容濯低头看她的脸色,“你也是我表妹,难道你给个笑脸,我还能不帮你说话不成?”
这样的姿态对于慕容濯来说已经是前所未有了,他也不知道为何,李乐知笑眯眯的时候,他心头发痒,这样冷着脸任他哄的模样,让他手心发痒。
……让人想捧在手里揉搓她一番,直到她重新笑出来。
李乐知的冷言冷语打破了他单方面的幻想:“我不需要。”
她说:“如果是真心想帮我,一开始就必须站在我这边,我不接受左右摇摆,还要我奉上笑脸求来的帮助,这样虚伪谄媚的偏爱,我不需要。”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慕容濯站在原地久久怔愣,说不出话来。
重生女帝17
“王爷,何不接受南康长公主的好意,去公主府居住?”留着山羊胡的谋士对着李黎未说,他们此时身在一间茶楼的阁顶,四面窗门大开,风将轻纱撩起,杜绝有人偷听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