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到院中就见钟诚同周一小声嘀咕着什么,钟诚一脸憨态地附和,周一则是喜气洋洋,偶尔抬头看他一眼。
这是好事成了?
周祁眼含笑,倒没上前打扰二人,只唤小顺子折路返回,转而去了前院。
“你这月老当得倒是好。”
小顺子摸摸脑袋,迷茫了一会,等明白又龇牙笑笑,一脸得意劲儿:“奴才都已经功成身退了。”
得,还学会了用词儿抒意,周祁好笑之余,又禁不住问:“周一和钟诚有多久了?”
小顺子愣了一下,似是有些惊讶:“快两个月了,您还不知道么?”
“两个月?”周祁也是一愣,周一日日在他跟前伺候,钟诚也多是跟着他的,自家小奴就在他眼皮底下跟他的护卫私好多日,他这做主子的竟也没发觉:“怪我这当主子的不称职,竟不如你消息灵通。”
也是褚君陵总缠着他,整日不是政事就是私情,叫他想点旁事都没个空,主要周一还瞒着他,算算日子,两人该是在他年后随褚君陵回宫不久便好上了?
藏得倒是深。
小顺子偷偷瞧了瞧周祁神色,又听他要找周一算账,以为他是作为最后晓得的那个不高兴了,忙替周一和钟诚说好话:“周一大哥是看您近来都忙着政事,不想拿这个让您分心,而…而且您也不是最后晓得的,皇上还不知道呢。”
并表示眼下知道实情的除了当事人就他和周祁,闹得周祁哭笑不得,没忍住敲了敲小顺子的头:周一和钟诚的事,要皇上晓得做什么。
彭齐舟恰赶上春闱前日回的京,此回赈灾清官又立大功,免不得升官发财,让褚君陵封了个三品正蔚,乐得彭大人笑褶成堆,眼都快找不着缝儿了。
晚上更是睡不着觉,一直忍到次日早朝,朝后着实耐不住高兴,拉过周未炫耀了一番,周未不胜其烦,只得敷衍几句策马离开,谁知彭大人炫耀心不死,借口设宴又亲自上门乐呵了半日,还带了夫人一并。
周夫人耳朵都听破了,见那两口没个完的,心哼了哼:还不是沾她儿子的光。
两位人母就炫子一事起了争执,直至周祁和在外头庆祝的彭齐舟晓得此事,赶到将自家母亲远远拉开才作罢。
第98章 一来就被野猪追着跑
“叔伯。”
周未点头作应,眉间隐下几抹不满:“时辰不早了,动作且快些。”
“这便启程了,晨起梳妆花了些时候,劳叔伯久等。”
连表过不是,遂也不敢多耽搁,问过礼上了后头的马车,好不容易才求得周未带她去猎场,今早梳这乌蛮髻费了些时日,等她一番打扮好,已经快过时候。
邢自知拖沓险些害事,亦不敢生辩解,只想着说服周未已是不易,若再惹得这叔伯不虞,赶她回去便遭了。
催促月琴搀上车轿,入内便问她:“本小姐今日这妆容如何?”
月琴自是顺她的意,连连称好,哄得邢得意忘形,低了声嗤笑:“周祁以为他不应我我便无法了么?幸而表叔伯记得邢家的恩情,我一道是为寻英勇郎君要去,再隔日的求上一求,叔伯不多久便许了。”
就是周祁昨夜又在宫里歇的,叫她有些不舒心:“这周家母子都不肯成全我,我便要靠自己的本事得皇上青睐。”
今日,便让周祁看看她的能耐。
邢算计得好,到猎场便紧跟着周未不离,待见褚君陵随周祁到场,不跌整理整理姿容,又抬手往发髻上探了探,确认一切周到,施施然地迎上前去,停到褚君陵能一眼瞧见的位置,随一众人跪安。
褚君陵真也一眼瞧到她,心沉沉道她阴魂不散,竟找着缝儿地想接近周祁,不着痕迹拦了周祁在身后,顺带冷嗖嗖瞪了周未须臾,吓得周未后脊发凉,偏又一阵茫然。
“都起来吧,今日尔等各凭本事,无需忌讳君臣之礼,让朕看看我大褚将臣的骁勇。”
褚君陵这话纯属客套,众大臣甭管文武,没哪个敢把皇上的客套话当真,都是混迹朝堂多年的人精,哪能不知圣上深意,要有谁真不顾暇君臣,这猎场的鸟兽是他猎物,他就得成圣上的猎物了。
单单邢信了这话,一个劲儿觉得褚君陵亲民,更越发待他崇敬起来,目光直白又热烈,褚君陵背对着她没注意到,倒是周祁见了,意味深长勾了勾唇。
“皇上。”
周祁侧身挡住邢的视线,让钟诚取来一把弓箭,上手试了试,扬眉看着褚君陵:“可否赏脸同臣比试一番?”
褚君陵微愣,就听闻一旁有武将称赞周祁射功一流,少有人匹敌,莫名的被激起好胜心,一手夺过方才夸周祁那武将手中长弓,又唤奴才牵来两匹马,扯过缰绳骑了上去:“中郎将,还不跟上。”
周祁不多言,翻身上马赶在褚君陵前头,径先进了丛林。
场外时刻注意着两人的邢见了,瞥到褚君陵那贴身奴才就在不远处,故意走近了些,装作自言自语:“表哥也太不顾礼数了,竟敢赶在皇上前头,寻日在府中威风些也罢,如今在外头也不给皇上面瞧,未免恃宠而骄。”
德观闻言扫了一眼邢,听她不停口的泼周祁脏水,哪儿不知她那点名堂,登时捏着嗓子道:“中郎将再娇贵,那也是咱皇上乐意宠他,倒不知是不是皇上仁慈,如今个个都敢议皇室的不对,也是仗着些中郎将的光,不若这等说辞叫老奴听了,何须上报给皇上,老奴便能做主将那嚼舌根的东西打杀了去。”
邢惊起一身冷汗,也不敢承德观这话,灰溜溜坐回了先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