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殿外所虑,掩眸道了声谢。
“长寿面,尝尝味道如何。”提醒周祁不能咬断,拉过椅子挨着坐下,想到其这一世还没尝过自个手艺,不乏有点激动,心中自信,嘴上装模作样:“专给你做的,朕头回下厨,也不知能否入得了口。”
周祁听是他亲手做的,惊得差点吐出来。
面不能咬,味还是能尝到,竟真不差,就是这面实在有些长了,周祁吸溜得嘴酸,有点怀疑这昏君是故意。
褚君陵看出他所想,忍笑一本正经:“面长永寿,虽是寓意,朕盼祁儿与朕千岁万岁,自得将这面揉长些。”
说罢暗暗得意:‘这话他可是蕴酿了又蕴酿,就不信周祁不感动。’
正主心却沉沉:稍后事发,今日都不定能活过,哪来的千岁与万岁。
欲给回应,后觉口中塞了大半面条,怕含不住又落出来,遂没出声。
同样震撼的还有德观,今早来时不见君王身影,问周祁也不知人去了哪,方才见其端着面回来,记起今个是周祁生辰,也只当是君王兴起,揽了奴才跑腿的伙计。
况且此举已是屈尊,德观本就不怎的赞同,着实没想到自家圣上跑腿不够,竟还担了伙夫之职,吓得傻眼。
想破脑袋也没想起君王何时有的这等技能。
再看那面,汤鲜面匀,闻着也还不错,似乎真挺好吃,德观嗅到味儿,不住咽口口水,当君王是天赋异禀,由衷敬佩。
周祁嘴快塞不下了,还有截在外头,褚君陵见确实是长了点,不忍为难,提议剩下的由他来吃,与周祁各含一头,顺还能趁机讨个吻尝,听得德观老脸直皱,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如何?”
周祁望他一眼,径直将面咬断。
褚君陵:“……”
就奔个好彩头,褚君陵也不是真迷信,郁闷虽有,不至为这点小事置气,自觉拿过周祁手中筷子,吃下剩得那截,瞧周祁还慢嚼未咽,防人噎着,倒杯水给他:“朕就会这一样,你好鹤喜楼的口,朕招了那儿的厨子进宫,等用过午膳看你想去哪处,今日寿星最大,朕尽听你安排。”
“奴无想往之处,皇上政务要紧,不该为奴闲置。”
褚君陵就料到他要说这,早有准备:“该务的政事昨日便已务尽,今日无早朝,奏折亦没新的呈上,左右闲着,今日又是你生辰,朕陪皇后何非正事?”
‘又是这般。’周祁暗握成拳,指骨攥得发白,褚君陵情话越是动听,越像割他心血的刀:‘这昏君总有法子乱他心智,兴得看他爱恨挣扎,当解闷的乐子。‘
紧将动摇念头压下,决意要个了结,佯说无以为报,取出私印要还,被褚君陵连手裹住:“无报便不报,夫妻本为一体,何分你我?朕送此物是表真心,若说想从你这儿讨甚回报,较真也有。”
目的就一个,周祁能对他多两分信任,两分嫌多半分也成,如此,周祁不算白受他好,自个愿亦达成,两全其美。
就看这人是如何想:“朕只求这报答,你可愿给?”
第250章 烹茶投毒
周祁避而不答。
今日特殊,褚君陵瞧他为难,没硬要人答应,反哄周祁大好的日子该高兴点:“庆生才是主要,报偿之事容后再说,不急这一时。”
周祁暗自攥紧袖囊中的物什,怕久拖又心软,生计引让君王入套:“庆生何能无酒,皇上若不嫌,奴敬皇上、”
“不可。”听人又想沾那东西,一口回绝:“就你那点酒性,莫又醉得不省人事,专给朕找事做?”
“奴与皇上小酌几杯,想必无大碍。”
“那也不可。”虽心动周祁主动相邀,但想对方前阵劣迹,忍痛放弃与人亲近的机会:“不止今日,朕上回便给宫中奴才尽提过醒,但凡你在的地方,半滴酒不准有。”
讲到上回之事,周祁约莫也觉没脸,羞愧垂了垂头:“奴是怕皇上因娘亲之事迁怪爹爹,心中没底。”
“朕倒是想。”褚君陵没好气:“没怪罪某些人就捧着烈酒当不要命喝,真要给周氏安个罪行,你不得喝砒霜?”
“……”
“你动不动就死给朕看,岳母犯罪朕哪敢不兜着。”
周祁自知理亏:“奴知错。”
“光知有什么用,得改。”借此又要说教,瞧人脑袋再往下垂得栽地上,无奈歇口:“往后不准再自残。”
“奴知。”褚君陵酒不喝,药就没地方下,听这人意思今日得全程守着自己,午膳没机会下手,周祁偏急这特殊时日,想是即便投毒失败,褚君陵好心换杀心,落差之大必会失智,怒若赐死,于他何不是场解脱。
“饮酒不便,奴以茶代酒,为皇上煮盏茶当答谢。”
问其可否。
皇后心怀感恩,褚君陵哪能拂他的意:“那便等膳后,正好清腹。”
午膳过后,周祁借口风大支褚君陵去关窗,趁此将药倒入盏中,恐手打颤惹人生疑,趁褚君陵入座前倒好茶,手拿不稳,就着桌面推于位前,尽量不露慌色:“奴不精茶艺,皇上勿怪。”
褚君陵端起轻酌了口,茶香鲜醇,入喉亦有回甘,若不往里头乱添东西、、
轻生抹笑,道周祁太谦虚:“好茶。”
周祁掌心湿漉,不知是掐出的血还是冷汗,闻言牵强一笑:“壶中还有,皇上喜欢便多尝些。”
褚君陵眼望着水面漂浮的茶叶,眸色渐愠:“朕也不是茶罐子,哪喝得完整壶。”
笑让周祁莫净顾他,自个杓中空着都不晓得:“再是专门煮给朕的,自个手艺还是要尝尝。”